難道以為幾句空話,他呂布就會甘願為之赴死?
這也太輕看了他呂布一些!
心中如此想著,呂布已經難掩心中怒氣,但一想到秦瑱的囑咐,還是忍著沉聲道:
“即是如此,先生自在此處等候,且待我思慮片刻!”
話一說完,他便背著手一臉深沉的朝外行來。
行到營門之後,便見秦瑱正在遠處等候,他索性行上前來,帶秦瑱行入一處營帳之內道:
“先生果然沒有欺瞞於我,孫策如今果然是來離間你我兩家!”
隨之他又將秦鬆的謀劃對秦瑱合盤托出,說完才道:
“若非貴軍今日發現了孫策之信,吾還不知此人用心如此險惡!”
“如今看來,此人著實該死!”
他如此言說著,臉上滿是戾氣。
但秦瑱一聽,卻是露齒一笑道:
“溫侯須知,敵軍險惡之心不僅如此!”
“我說一事,溫侯便知敵軍謀劃之深!”
“溫侯可知昨日孫策阻擊紀靈之後,是如何處置的那上遊水壩?”
呂布聞言,自是皺眉道:
“現在壽春已陷,此壩無用,自當拆卸!”
話一說完,下一秒他就是眼睛一瞪道:
“莫非孫策並未拆卸水壩?”
“正是!不僅沒拆,反倒還派兵駐守!”
秦瑱點了點頭,便壓低聲音對呂布道:
“溫侯想想,孫策若真欲離去,何故留下水壩?”
“在下之前本來也在奇怪,敵軍此舉,如今看來,此壩分明就是為了謀劃你我兩軍!”
“現在他令溫侯在內拚殺,他自在外觀望。”
“若溫侯能開城門,他自然能入城來;”
“可若溫侯開不得城門,他將此水一掘,自可逍遙而去,而溫侯卻連退路也無!”
“此人聲稱與溫侯共謀,不過是欲讓溫侯與我軍交惡,他在岸邊漁翁得利,全然不顧溫侯生死啊!”
“敵軍用心之險惡,溫侯不可不察!”
呂布本就已經惱怒,聽到此言,更是雙目通紅!
他和孫策什麼仇什麼怨?
有必要出這種絕戶計?
秦瑱再可恨,也就是坑點錢糧,孫策卻要坑他的命?
當下,他就一把按住了劍柄,瞠目欲裂道:
“此子無禮,待我先去斬了此使泄憤!”
秦瑱見其如此,搖頭笑道:
“溫侯何急也?此人不過一傳話之使,殺之無用,不妨聽我之謀,今日便殺孫策於此,豈不美哉?”
見秦瑱有殺孫策之計,呂布自是沉聲道:
“先生有何計策,隻管道來!”
秦瑱見之,當下便在呂布身邊耳語了幾句。
呂布一聽,沉思了片刻,便點頭道:
“便依先生之計,今夜必叫孫策交代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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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他不再猶豫,邁步便朝營帳之內返回,對秦鬆道:
“也罷,吾慮劉備著實可恨,便應先生之言!”
“不過布有一條件,今夜我軍成事之前,先生必須留在城內,不然貴軍空口無憑,布實難信也!”
秦鬆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
心想這和他們的算計不一樣啊!
雖然周瑜也囑咐他等到晚上再出城,可沒讓他留下來!
要知道,他們這個計策,留在城內風險極大!
他若留在城內,很可能會被呂布當成人質。
但呂布這幅模樣,似乎他若不留下,呂布就不會答應!
考慮了一會兒,他隻得一咬牙道:
“好,便依溫侯之言,今夜成事之前,在下便留在此地!”
呂布見狀,這才同意,親自手書一封交予秦鬆。
秦鬆見呂布終於答應,總算鬆了一口氣,便急忙令人朝著孫策營中送去。
此時天色已黑,孫策正在營中焦急等待,突然收到了秦鬆來信,自是大喜,對眾人笑道:
“我軍計成矣,文表已然說動呂布!”
眾人一見秦鬆已經完成任務,自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唯獨周瑜上前問道:
“兄長,文表可曾言說他幾時出城?”
孫策見此,便是一愣,又看了看手書,問傳令的士卒道:
“先生可言何時出城?”
那士卒搖了搖頭道:
“先生隻讓在下儘快將此書送出,並未言說何時出城!”
周瑜一聽,思慮了片刻,頓時沉聲道:
“不好,秦文表恐怕是讓呂布扣在了城中!”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孫策更是麵色一變,急忙上前抓住了周瑜問道:
“文表不得出城,這可如何是好?”
須知秦鬆身份重要,到時候兩方混戰,若是傷到了秦鬆,那他可就虧大了!
而周瑜一聽,不由搖頭一歎道:
“可見呂布此人並非傳聞那般魯莽!”
他本以為呂布應了之後,會讓秦鬆回來傳信。
可現在看來,呂布這人的心思,遠比表麵更為深沉!
如此想著,他便對孫策道:
“為今之計,我軍唯有猛攻,儘快殺入城去,方可保秦文表性命!”
“不然呂布見我軍遲遲不攻,恐會以此責難文表!”
孫策聽聞此言,自是麵色一沉。
本以為算計已成,不想又出這等波折。
劉備城府如此之深也就罷了,沒想到呂布也這麼難對付!
這些老家夥,當真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思慮之間,他便做出了決定道:
“傳令下去,今夜一更造飯,三更出營,若見城內廝殺,便與我猛攻城池!”
事情到了現在這樣,他也沒了退路,隻能死磕下去。
成與不成,就在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