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人在背後助之,可劉備何許人也,憑什麼能得到這種人才?
說實話,袁術很想反駁閻象的言論。
但話到嘴邊,他卻不知應該如何反駁。
因為劉備崛起這件事,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踢走了孫策,逼退了呂布,占了他的老巢!
這種種一切,都在告訴他一件事情,劉備已然今非昔比。
想到此處,袁術便是一陣氣血上湧,看著眼前案桌,不由喘起了粗氣。
若說是孫策和呂布得了淮南,他都不會憤怒。
因為這兩個敵人起碼他認可了。
可劉備是個什麼地方蹦出來的草民?
以為使些陰招就能奪了他袁術的根基?
一時間,袁術越想越氣,猛然將案桌一翻,拔出長劍一劍斬在了案桌上,大喝道:
“傳朕軍令,即刻回軍,與我奪取新蔡,與劉備小兒決一死戰!”
袁術這麼一動,嚇得下屬群臣一跳。
他們自是沒想到袁術會如此突然發怒,一時皆是驚訝不已。
楊弘距離袁術最近,頓時勸阻道:
“陛下不可,陛下不可!”
“眼下我軍連戰連敗,張勳將軍尚困守南頓,城內兵馬不過兩萬,如何回軍?”
可他一說出,便見袁術雙目血紅,怒視他道:
“若非爾等獻計不利,朕豈會敗軍至此?”
“如今新蔡已陷,我軍糧草已斷,家小儘在敵手,若不回軍,又能如何?”
楊弘從未見過袁術此狀,一時心驚不已,不由回頭看向了閻象道:
“閻公何不勸阻陛下?”
可他話語一出,閻象卻對袁術一拱手道:
“陛下所言極是,眼下曹操、劉備兩軍已至,我軍若再不動,必然困死於此!”
“如今曹操遠在南頓,尚未回歸,劉備才取新蔡,立足未穩,正是回軍之機!”
“此去若能取新蔡,我軍便可順勢南下廬江,若不能取新蔡,便當北上新陽,退守宋國等地,再圖大事!”
正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楊弘多次反駁閻象的回旋鏢,終於在這一刻朝他刺了過來。
閻象話音一落,袁術便是怒視楊弘道:
“豎子,今尚勸吾困守於此,乃通曹阿瞞乎?”
“來人,與我將此人下獄!”
楊弘自是沒想到閻象會在這種關鍵時刻背刺與他,見得左右前來,頓時大呼道:
“冤枉啊,陛下,下臣豈敢與曹操暗通!”
可袁術卻是冷眼視之,待得楊弘被拖至府外之後,便再度一劍砍在了案桌上,沉聲道:
“再有多言者,有如此案!”
當下,他便一甩披風,大步流星的朝著府外行來。
是日,袁術正式撤出平輿,同時給張勳發去了信件,讓其撤出南頓,沿項縣方向行進。
此舉正式標誌著袁術戰線徹底崩潰,曹操得到了此戰勝利。
而在袁術離去之時,曹操軍帳之內,曹操正在案桌前端著一碗米飯,一邊吃著小菜,一邊聽著郭嘉的彙報。
相比袁術來說,曹操的情報組織更為發達。
劉備軍在奪取壽春之後的一舉一動,都沒有超出曹操的探查之中。
但曹操聽著這一個個消息,卻是自顧自的吃著飯菜,一言不發。
直到郭嘉講述完畢之後,他方才放下了手中的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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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此說來,劉備軍已經控住了淮南大勢,並且奪取了袁術新蔡與汝陰等地!”
麵對曹操的問話,郭嘉默默地點了點頭道:
“正是如此,劉備軍現在已然在淮南站住了腳。”
“即便我軍出兵前去,也無力將其驅逐!”
“這一戰,我軍雖勝尤敗!”
就和閻象一樣,郭嘉現在也感覺一陣無力。
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他要發生,卻沒辦法阻止。
這種感覺,遠比袁術那邊不知道要來得更難受。
因而說到最後一句,他便低下頭道:
“此戰之失,皆吾之過,望主公降罪!”
可他一說完,便見曹操站起身來,微微一笑道:
“奉孝有何罪也,此次討伐袁術至此,多有奉孝獻計之功!”
“功尚未表,何言罪之?”
而他越是如此,郭嘉便越是愧疚道:
“可是若非在下獻計讓主公出兵,劉備未必便能奪取淮南之地!”
“今劉備入主淮南,已成我軍大敵,此非在下之罪?”
說到此處,他再度低下了頭顱,準備領罪。
然則這一次他說完,卻見曹操沒了話語。
足足停頓了許久,他抬頭一看,便見曹操已是一臉嚴肅之色。
郭嘉見狀一驚,不由問道:
“主公何故如此?”
他一說罷,曹操就沉聲道:
“若論有罪,皆吾之罪,與汝何關?”
“秦子瑄離我而去,吾已悔過,何以幾次三番言之?”
“吾能勝得袁術,便能勝得劉備,莫非多了個秦瑱,劉玄德便能縱橫天下不成?”
“今即得勝,何談言敗?”
郭嘉一聽,頓時一愣,心道曹操誤會自己之意,忙低頭道:
“在下言語有失,還望主公恕罪!”
而他這麼一低頭,曹操又換了一副神色,隻見其疲憊的搖了搖頭:
“罷了,非汝之過,是吾言重了,奉孝莫要見怪!”
“下去傳令各部,準備進軍!”
“可是主公!”
“退下吧!”
曹操無力揮了揮手,示意郭嘉離去。
郭嘉見之,無奈一歎,轉身而去。
結果才至帳外,便聽帳內一陣怒吼。
下一秒,又是一陣掀翻案桌,鼎鑊落地之聲。
聽著這一陣嘈雜的聲音,郭嘉心情變得越發沉重,有若這蕭瑟的秋風,帶上了些許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