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即從西邊進軍,又使臧霸南下,南邊豈會不動?”
“吾聞廣陵之地乃有雷緒聚眾數萬,此人比之臧霸如何?”
“而臧霸即被秦瑱說動,雷緒豈可免之!”
“眼下將軍以大軍北上防禦,卻置南邊而不顧,乃將溫侯之後路贈與他人爾!”
“若是雷緒現在北上,一取東城,則溫侯定困於九江境內。”
“如此溫侯一破,秦瑱揮四方兵馬而進,下邳可能保乎?”
魏續聞聽此言,自是麵色一變道:
“若非先生言之,吾竟不慮此事!”
說著他便站起來身,來回思慮陳珪之言!
誠然在此之前,他從未思考過來自南方敵人這回事。
甚至可以說,他壓根就沒往這方麵想過。
因為呂布叫他守城,他就尋思自己守好城池總沒錯。
可現在陳珪一提醒,他突然發現南方的威脅。
既然連北方的臧霸秦瑱都能說反,那南邊的雷緒也可能會動作。
偏偏現在呂布孤軍深入,一旦東城被雷緒所取,呂布歸路便會堵住!
到了那個時候,陳宮輕易又不能退,他又該怎麼辦?
念及此處,他頓時就有些慌亂道:
“眼下城內唯我一人主事,雖有兵馬,卻不知如何行事!”
“還望先生教我,該當如何防備?”
陳珪見狀,心知魏續已被說動,便沉聲道:
“為今之計,當速速令人前去知會溫侯!”
“另外遣一大將帶兵前去接應!”
“若東城未破,便駐防東城,若東城已破,便要接應溫侯返軍!”
魏續聞言,頓時有了頭緒,當即就要領兵出城。
可他走了幾步,又覺不對,現在城內就他一人,若他去了,誰來鎮守下邳?
想著,他又將自己猶豫之事告知陳珪,陳珪聞言便對他笑道:
“將軍即負守城之責,何不令中郎將許耽領兵前去?”
“此人昔日曾叛劉備,必不敢與秦瑱媾和!”
“使此人往之,定可接應溫侯自九江返回!”
魏續聞言,忽的想起了許耽其人,此人本是陶謙麾下丹陽兵統領,後投入劉備麾下任中郎將。
當初他們襲取徐州之時,便是許耽做的內應!
不過因為呂布任人唯親,許耽一直不受重用。
此時陳珪一提起來,魏續想了一會兒,索性便令許耽率五千兵馬前往東城方向接應呂布。
如此完事之後,陳珪又來到軍營之中會見許耽,言道:
“吾聞昔日將軍叛劉玄德而迎呂布,不知今可悔改?”
許耽這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昔日之所以背叛劉備,就是因為舉止不端,與劉備格格不入。
本來想著獻城給呂布就能獲得重用,結果卻是一直坐冷板凳。
現在見陳珪親自前來探望,便一臉頹喪道:
“沛相莫非特意前來取笑末將?”
“昔日相叛,乃曹豹之意,非吾意也!”
“而今便悔,又能如何?”
而陳珪見其神色,便知許耽已對呂布心生不滿,忙道:
“吾知將軍有悔悟之意,意欲為將軍指條明路,不知將軍可有意乎?”
許耽聽著這話,見其言語躲閃,不由皺眉道:
“大夫莫非意欲勸末將投靠劉備不成?”
雖然他在呂布麾下不受重用,但也不願回到劉備麾下。
可陳珪聞之,便撫須一笑道:
“將軍誤會矣,此路乃在
西方!”
說著,他抬頭確認左右無人才道:
“將軍有所不知,吾陳氏已與曹公連通,欲幫曹公奪取徐州。”
“而今呂布孤軍深入,劉備遠在江東之地,乃天賜良機!”
“今臧霸、雷緒皆已受得曹公之令,又有其部夏侯惇領兵三萬已至泰山。”
“隻待下邳一陷,便可儘取徐州之地!”
“老夫思慮著城內皆是呂布親信,唯有將軍忠心朝廷,故今勸說魏續調撥兵馬與將軍增援西進。”
“若將軍有意,可即先出下邳,待得吾信,便即回軍。”
“如此裡應外合,下邳一取,將軍當為此戰首功!”
“來日見得曹公,封侯拜將,豈不美哉?”
許耽一聽此言,頓時大喜,他還說魏續為何突然調兵給他,沒想到竟然是陳珪在其中助力!
若是真有機會投靠曹操,他肯定是不願意在此坐冷板凳的。
“大夫此言當真,末將乃是粗人,大夫莫要誆我!”
“有何不真之處?曹公手書在此,將軍還能不信?”
陳珪當即便將一封手書交到了許耽手上。
許耽自然不認識曹操筆跡,但他需要的隻是一個憑證。
一見有書信在此,他便急忙表示自己願意行事。
陳珪見狀,便撫須一笑,忙道:
“既是如此,將軍可手書一封,讓我交予曹公。”
“如此先行聯絡,也可方便日後曹公表功!”
許耽聞言,一時猶豫片刻,便即點頭同意,親自手書一封交給了陳珪。
隨後他便帶著兵馬朝著城外行去,等待陳珪之令。
可他不知道的事,陳珪得到這封手書,塗改一番,卻又來到了魏續麵前。
魏續一看手書,便即大驚,忙道:
“許耽何時竟已聯結曹操耶?”
陳珪見狀,自是撫須一歎道:
“老夫也是不知,今日本來推薦此人,欲前往探望。”
“不料此人拿出手書便要勸老夫與他共取下邳!”
“老夫早已年邁,豈能應下此事,便假意從之,來報將軍!”
魏續聞言,不疑有他,頓時哀聲歎氣道:
“今有秦瑱在側謀劃,不料曹操方是黑手!”
“吾不意將兵權與之,定要壞事,如之奈何?”
可他話音剛落,便見陳珪道:
“將軍勿急,老夫有一計,可破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