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水走出車間,就往潘士豐的辦公室走去。
他終究是舍不得等大姐去吃了虧再記著吸取教訓。
有些人一輩子在吃虧的路上,真以為‘吃虧是福’。
大姐的善良是毋容置疑的,她用自己善良的心,善意的眼光去看身邊的人和事。
自己如果一直在她身邊,尹天水不介意大姐繼續這樣的天真純善下去。
可他遲早會遠去。
偏偏,大姐現在對他這個弟弟的關心當成是管束,心裡有了芥蒂。
算了,能護多少就儘量的多護一些吧。
潘士豐看到尹天水很意外,連忙客氣的起身迎了上來。
“小水,快進來,坐坐坐,你可是稀客,還是第一次來我這裡啊。
怎麼樣,是來看我的呢,還是看你大姐的?”
尹天水同樣客氣的打招呼:
“士豐哥,你是大廠長,平常事多,我哪敢隨便來打擾你啊。
今天來看看大姐,她剛剛來上班,可能會有不習慣的地方。
不是不放心士豐哥。
是我大姐性子內向,以前她的經曆你是最清楚的,請士豐哥多關照。
她有不懂的地方,你多提醒她。”
尹天水從包裡拿出一條紅牡丹香煙推給潘士豐。
他和潘士豐雖然在一個村子長大,可年紀相差有十歲左右。
如果沒有他偶然救了唐弘,當時,又是他兒子潘少華一起和唐弘在玩水。
因為感激,才有了一些來往。
他們兩個人是沒有交集的。
“唉唉唉,小水,我們兄弟之間不需要這些客套。”
潘士豐連忙往回推,不肯收:
“你放心,我聽車間主任說你大姐工作很積極努力,技術也不錯。
沒有幾天功夫,差不多能趕上老工人了。
她在我這裡上班做的又是她擅長的事,你儘管放心。”
尹天水接過潘士豐親手泡的茶杯,隨意的問道:
“我大姐車間裡有一個檢驗員,都喊他周師傅,這個人的人品怎麼樣?
他有家室的嗎?”
“周平良?你認識他?”
潘士豐奇怪的問道。
尹天水愣了一下,凝眉問道:
“他就是周平良?不認識,但聽說過他。
想不到今天倒是見到了他。”
說起周平良,尹天水是在前世知道這個人的,主要是因為他的老婆在幾年前給拖拉機撞傷後,一直癱在床上。
那個年代沒有明確的賠償。
因為拖拉機是生產隊的,所以,周平良老婆就有生產隊負責她的糧食供應,和醫藥費。
醫藥費也就是讓赤腳醫生給一點消炎藥,感冒的時候給退燒藥,咳嗽的時候配咳嗽藥水。
傳說周平良無怨無悔的照顧了老婆很多年,脾氣特彆好,有耐心。
可惜的,是他老婆沒福氣,在大家都以為她會康複的時候,卻去世了。
留下兩個十多歲的孩子。
為了照顧兩個孩子,他後來娶了一個外地女人。
“他怎麼啦?
周平良的人普遍反映不錯,他的裁剪技術在我們廠裡也算是好的。
隻是他老婆受傷後,就不能加班,現在做檢驗員。”
是的,這個時間段,周平良的老婆還活著。
回想一下他對大姐的態度,尹天水印象並不好。
“士豐哥,我大姐離婚的事外麵肯定都知道了,當麵不說,背地裡恐怕不會少議論。
這些事情誰也阻止不了,我剛才在車間看見周平良有故意接近我大姐的企圖。
你也知道,一個單身離婚女人本來就容易被人非議,經不起再被猜忌。
你提醒他一聲,離我大姐遠一點。”
尹天水的臉色冷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