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垂頭回答。
“今年幾歲了?你不知道你和你爺這樣做,是犯法要吃牢飯的嗎?”
“知道,可是我們那地我爺說了算,沒人會抓我們。
我今年二十歲。”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低。
尹天水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在一些偏遠的地方,大隊革委會主任、就是後來的大隊書記,像‘土皇帝’一樣對地方上的普通老百姓握有‘生殺’權力。
插隊過去的知識青年的命運,往往就掌握在他們手裡。
“燾哥,袁
成、果敢,你們過來吧。”
尹天水早就知道另外兩個人也來了,索性一起喊了過來。
吳平燾眼睛通紅,緊握拳頭,一步步的走近尹天水身邊,憤怒的責問:
“小芳,我插隊那麼多年,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和你家裡人的事吧?
每次回家,我總是帶一些特產送給你家。
你們家裡怎麼可以這樣狠心的害我?”
尹天水看著麵前暗影裡的‘小芳’,渾身打了個冷顫。
“狗日的,太欺負人了!我燾哥差一點栽在這--些人手裡!”
果敢低聲吼著。
袁成默默地看看尹天水,又看看地上的女人,問道:
“小水,後麵的事情怎麼辦?”
尹天水看著吳平燾,征求他的意見:
“燾哥,這事你現在怪怨她也沒有用。事情已經出了,還是要想辦法徹底解決了才好。”
吳平燾感激的看著尹天水,渾身還在瑟瑟發抖,氣的啊!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煎熬中過著。
他的話沒有人相信,或者說,那些設局的人不讓他有反口否認的機會。
他連證明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是個‘處’的機會也沒有。
為了不放棄上大學,他忍辱負重的寫下了保證書。
他相信自己什麼也沒有做。
可是小芳家裡人特意喊了很多村裡人來做的見證。
他不承認,就不會讓他離開村裡。
他不承認,辛辛苦苦靠到的高考狀元就隻能作廢!
他要離開那裡,他要實現理想和夢想。
哪怕非得娶這個女人,吳平燾也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娶了她,供著她!
在他接受村主任慶賀喝酒的那一刻,命運已經決定!
誰知道,他再次看見的,竟然是個大肚子的女人!
吳平燾不是傻瓜,知道自己被設計,卻不知道還被‘喜當爹’!
“小水,我心裡很亂,你,主意多,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理,才沒有後患?”
尹天水聽吳平燾說‘怎麼處理才沒有後患’,知道他是個明白人。
這個女人彆看現在乖乖的什麼都承認了。
如果心軟相信了她,讓她回到她家裡,有她那個村主任撐腰,百分百會反口。
她見識到了京城的繁華,怎麼肯放過來大城市享福的野心?
無知的野蠻貪婪最可怕!
剛才尹天水騙她的話,說孩子生下來醫院裡麵能知道誰是孩子的親爹。
這話,隻能嚇唬嚇唬這個年輕識淺的女人。
她父親肯定騙不過去。
到時候死咬著吳平燾,這個年代,男女作風問題放到高度來講,還是很嚴重的。
“燾哥,送她去派出所,把她的話筆錄下來。
另外,她那個男人不是也來了京城嗎?
找到他,先曉之以理,如果是個懂事的,就幫他們在京城把婚事辦了。
給他們安排一個住的地方,等孩子生下來,再送他們回家。”
尹天水一般情況下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特彆是孕婦。
“如果那人不識相怎麼辦?小水,你有辦法嗎?”
果敢急切的問道。
“不肯配合,就把他們兩個人各自關押起來。
憑著她的口供,再拿到男人的口供,足夠判他們把牢底坐穿。”
尹天水仿佛在說明天吃什麼早飯似的,雲淡風輕。
“在他們老家,你無可奈何,隻能委曲求全。
到了京城,那就是燾哥你說話的地盤了。
難道還怕他們栽贓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