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水的詢問,讓吳平燾微微愣了一下,解釋道:
“小水,這個保姆冷姨是我媽的遠房親戚,還沒有結婚就來了我家。
在我們家待的時間最長久了,我和我弟弟小時候都是她帶大的。
冷姨就像是我們家裡的自己人一樣。
她對小傑非常好,我和蘇欣每次回家,就看見他特彆喜歡粘在冷姨身邊‘阿婆長阿婆短’的。
冷姨也不厭其煩的什麼都依著他。
小傑出事--她傷心得哭昏了過去,唉······冷姨,我們是不用去懷疑她的。
事情確實是碰巧了,那天我媽會答應那些阿姨的邀請,是我爸見她為了照顧小傑,出去逛街交友的時間也沒有,勸著她去的。
那天冷姨看著小傑的時候突然肚子痛,回去了一趟家裡的衛生間。
再回到這片草地,就看見那一個保姆在著急的喊著尋找著我兒子。”
吳平燾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看著妻子懷孕時每一天的辛苦,孩子生下來後,他一起辛苦照顧長到三歲的兒子,就那樣沒有氣息的躺在搶救室的床上。
臉色慘白,眼睛永遠的閉上了。
他的兒子,再也聽不見他喊自己爸爸了。
曾經,孩子放在妻子學校的托兒所裡麵,吳平燾放學的第一時間,就是騎著自行車風風火火趕去妻子的學校,到托兒所接兒子。
因為蘇欣還需要借著這短短的時間,在教室裡補習功課。
那時候孩子還要喂奶,上午一次,中午一次,下午一次,占據了蘇欣很多的學習時間。
吳平燾接了孩子就去菜場買菜燒晚飯,他一隻手抱著孩子,一隻手拿著鏟子。
蘇欣會踩著時間點到家,先喂兒子,兩個人再一起簡簡單單的吃晚飯。
那個時間裡,蘇欣不懂的功課會問吳平燾。
兩個人雖然不是一個學校,不是一個專業,但除了專業課,很多知識點是共通的。
那些日子雖然辛苦,但看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一天天的變化,心裡是幸福的。
再過一個學期,他們夫妻就畢業分配工作,孩子也大了,一直想著總算是熬過來了。
誰知道······
葉天水輕輕拍拍吳平燾的肩膀,什麼安慰的話這個時候都顯得那麼軟弱無力。
腦子裡想的是,孩子走到水邊就沒有被發現?
掉下水的時候應該會發出不小的動靜,怎麼那個保姆還沒有發現?
現在人死了,來一個‘畏罪自殺’,變得死無對證。
既然那個姓冷的保姆是這樣的身份,葉天水就不能堅持提出去調查她了。
但他心裡的疑慮卻是揮之不去。
從孩子落水掙紮到窒息,再到無法搶救,最起碼有四到六分鐘的時間。
也許他多活一世,難免有些‘陰謀論’。
況且,大家族內部的爭鬥也是層出不窮的。
葉天水對吳家內部人員的了解甚少,不敢在這個吳家最傷心痛心的時候,問出不合時宜的話來。
說的不好聽,就是往人家傷口上灑鹽!
“那個‘畏罪自殺’的保姆是什麼情況?她身上有什麼疑點嗎?”
問吳家人不行,問問外人、而且是已經‘畏罪自殺’的外人,應該可以。
葉天水雖然心存疑慮,但想不出什麼樣的仇和恨?
或者說,得有多大的利益誘惑,才能向一個孩子下手?
“翟姨--那個畏罪自殺的保姆,她是郊縣的人,平常看著老實本分,來我們家也有十年出頭了。
我們家裡人對保姆向來不刻薄,工資待遇從來在京城也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