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這份資料,是我和我結。
你留到最後再看。”
葉天水靜靜地坐在吳平燾的對麵,看著他神色不斷的變化,看著他咬牙紅眼,看著他把幾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給他空的茶杯裡麵添了水後,就一直沒有出聲,默默地陪著他。
隻需要十多分鐘就可以看完的資料,吳平燾用了整整半個多小時,才緩緩的放下手。
他直愣愣的看著葉天水,臉上擠出那種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讓葉天水心裡也一陣陣的難過。
“小水,原來,我一直生活在謊言中。
我以為像親媽一樣親近的後媽,很早以前就開始在算計我了。
其實,她可以親口告訴我,讓我換弟弟去插隊,我不會拒絕她的。
我之所以沒有主動提出來,是我爺爺和我說過,他會想辦法把平言早一點調回京城。
爺爺說平言他心性不穩,年紀又小,去單位上班不合適,身邊的人事太複雜,處理不好會給家裡惹事。
正好讓他去農村鍛煉一段時間。
我覺得爺爺說的有道理,所以就沒有把工作的名額主動讓出來。”
葉天水恍然,怪不得吳平燾事先沒有讓工作的名額,在聽到父母的話後,就毫不猶豫的去辦理的插隊的手續。
“小水,在這件事上麵,後媽這樣做我可以理解,畢竟那時候平言確實年紀小了一點,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隻是為什麼後來還要一步步的算計我?
你不知道,當初我被王順達父女和村裡人逼著應下那婚事的時候,我是多麼的屈辱和無助。
怪不得,我幾次寫信求助都沒有得到回複。
我為了能夠上學,迫不得已下,我隻能答應了婚事,並且寫下了保證。
再三和他們說了上了大學後再結婚,王芳的戶口也可以帶出去。
告訴他們,我如果不履行承諾,他們拿著我寫下的保證書去我單位,我的工作就不保。
我是費儘口舌,才讓他們同意我離開村子去學校報到的。”
吳平燾對算計他插隊並不計較,但算計他留在農村去娶那個‘小芳’,想想都後怕。
“我哪裡妨礙到他們母子了?吳平言隻要有能力,我爺爺安排的那個工作發展前途非常好。
可他隻是初中生,關鍵是他的初中文憑也是混到手的,平常根本不肯學習。
說句不好聽的,憑他的能力,當一個區辦公室主任已經是高抬他了。
還不是他身邊的人看重他背後的人脈?
我爺爺看得明白,知道吳平言就是個扶不上牆的阿鬥,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以後隻要我能拚一個不錯的前程出來,隻要他不做出格的事,平庸一點也無所謂,我就能夠保他一生無憂。”
葉天水苦笑,有幾個人能看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
像吳平言這樣身份背景的,平常被身邊人捧得早就不知天高地厚。
吳平燾狠狠的捶了一拳沙發椅的靠手,眼淚忍不住落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我兒子下手啊!
孩子喊他們一聲奶奶、叔叔,怎麼就下得了手啊?!
他們有野心說出來啊?
他們需要我爺爺的資源可以拿去啊!
我憑自己的能力,能走到哪一步就哪一步,我不會去和他們爭和他們搶。
我對自己有信心,我想要的,完全可以自己去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