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水故意比吳平燾落後幾步,等著蘇建新一起跨進吳家大院的正門。
上次葉天水來,是因為小傑的事。
想不到兩個月不到,吳家第二次死人。
這樣的大院,和外麵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看熱鬨的人並不多。
吳家的客廳很大,天氣溫度這幾天雖然降低了很多,但現在是中午時分,正常的室溫還是有二十度出頭一點。
蘇建新看向葉天水的眼神裡,也是含著絲絲的疑慮。
最初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心裡是懷疑李麗華的死是葉天水搶先他一步下的手。
因為想要她死的,除了他的女兒和女婿,就是他和葉天水了。
顯然,自己女兒女婿實在是沒有那個能耐。
他,不能貿然行動,還沒有來得及出手。
最有企圖和有能力出手的,就隻有葉天水了。
他們站在吳家大院門口,相互仔細打量著對方,又同時搖著頭表示與己無關。
“真的不是我。
看來,也不是你下的手。”
蘇建新在跨進門檻的時候,靠近葉天水身邊輕輕說道。
他的神色非常的凝重,不是葉天水,李麗華難道會真的自殺不成?
蘇建新當然不相信。
葉天水輕輕點頭:
“蘇叔叔,事情發展到現在,誰動的手就不需要追究了。
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沒有不要再糾纏這個問題。”
他們心裡清楚,李麗華是絕對不會因為‘愧疚自殺’的。
讓他們感到困惑的是,不但有人替他們出了手,還讓死者留下了‘遺書’!
得到信息來的吳家人已經很多,院子裡搭好了涼棚。
客廳中央的木板上,躺著李麗華的屍體,衣服已經換過,乾淨不潮濕。
不過,她的頭發還沒有完全乾透。
臉色白裡泛青。
吳平言跪在旁邊,嗚嗚咽咽哭得傷心欲絕。
還有幾個女人一邊做事,一邊抹眼淚。
看見蘇建新到,從裡麵迎出來的,是吳平燾的爸。
他的眼睛通紅,蘇建新緊緊握住他的手:“吳廳長,請節哀!”
“嗚嗚嗚······蘇廳長,我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吳爸爸是真的傷心。
“你得挺住,老爺子那裡通知了嗎?他老人家的身體能扛得住嗎?”
這時候的蘇建新是以‘親家’的身份來的,吳家沒有報警,‘事實清楚’,蘇建新心裡有再多的疑慮,和葉天水的心思一樣,也不願意‘無事生非’提出‘調查’和‘驗屍’的要求。
況且,這個區域有公安局,派出所接警,就算是有人去報警,和他也沒有關係。
“我父親那裡已經打電話給他彙報過,他受不了打擊躺下了。
我兩個弟弟已經趕過去照顧他,儘量勸住他老人家不要過來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怎麼能接連的承受得住啊?”
“唉······吳夫人怎麼就那樣想不開呢?小傑的事我們都是一樣難過的。
誰也沒有怪怨她啊!”
蘇建新依著吳家的說辭,把基調定好了。
既然你們吳家上來就說的她是‘自殺’,還提供了‘遺書’,他作為公安機關的領導,乾脆就來個‘蓋棺定論’!
省得有不開眼的人說三道四找麻煩。
“弟弟,你節哀,人死不能複生,誰知道--媽會那樣想不開啊?!
我和蘇欣都沒有對她說一句埋怨的話呀?
起來吧,我們幫著爸一起操持喪事,天氣熱,人這麼擱著容易壞。
要想辦法去多弄一些冰塊來,我們商量一下,分工處理吧。”
吳平燾沒有跪下去,隻是直愣愣的看了一會,抹了一下眼角臉上根本沒有的淚水,開始勸慰起吳平言。
“哥……哥啊……我以後再也沒有媽啦!
自從小傑出事後,媽一直生活在自責中,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想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