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哲的敲門聲,打斷了溫玉潔的哭聲,書房裡麵沒有回應,有著一陣陣低低壓抑的抽泣聲。
他耐心的又敲敲門:
“玉潔,開門,有什麼事我們談談好嗎?”
他本來就是個糙漢子,不懂得風花雪月那一套,但是,他們夫妻感情一直很和諧。
在夜天水出現以前,他們是恩愛夫妻,從來沒有吵過架,甚至沒有高嗓門吼過對方。
軍營裡麵事情多,邊境經常發生摩擦衝突,大小戰役不斷,他在槍林彈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下來,就喜歡待在溫柔的妻子身邊,享受那一刻的安寧。
或許是自己身上的煞氣太重吧?兒子飛揚和小女兒玥玥一直不敢和自己親近。
那時候,隻有大女兒婷婷會與他撒嬌親熱,妻子經常說大女兒身體弱,最乖巧懂事。
兩個小的皮實,總是調皮搗蛋,要嚴格一點。
所以,他因為愛妻子,就信妻子,多喜歡一點敢和自己親近的大女兒。
家裡妻子和子女之間的感情關係,他沒有發現有哪裡不正常的地方過,在他的眼裡心裡,回家看到和感受到的,就是母慈子孝、其樂融融的幸福和安寧。
一切的改變都是從親生兒子小水出現在京城開始,他的世界頓時被顛覆。
這時候,雲哲才知道,自己幸福家庭的假象
書房裡麵有椅子挪動的聲音,腳步緩慢的走到門口,卻遲遲的沒有開門。
夫妻兩個隔著一扇門,雲哲敲門的手舉在半空,沒有再落下。
頃刻,門靜靜地打開,溫玉潔臉色疲憊,眼睛通紅,臉上剛才自己下手也重了一點,現在還隱隱約約的有紅色指印。
看著門外自己的男人,她拚命想擠出一點笑意來,卻沒有成功:
“你回來啦?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帶著鼻音,情緒低沉。
雲哲的眼神少了一些平常的犀利,看著妻子的臉,眸色深沉,語氣儘可能溫和的問道:
“玉潔,是身體哪裡又不舒服嗎?還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
我們談談好嗎?我可以進來嗎?還是去我們房間說會話?”
他撇開眼神,忽視掉妻子臉上明顯的巴掌印,沒有冒失提起。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句老話在稍微有一點家教的家庭裡麵,都是從小就懂的一個道理。
他的嶽父母是高知,妻子自己也是大學生、標準的書香門第,文化人,娘家和自己家的身份地位放在那,誰會敢打她的臉?
雲哲心裡疑惑,卻不露聲色,就怕妻子難堪。
溫玉潔側過身子,神情萎靡:“進來說吧。”
夫妻兩個都有自己的書房,這麼多年共同生活下來,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不經過對方同意,不會無緣無故的踏進對方的書房。
雲哲的書房,免不了有時候帶一些涉及到軍事秘密的文件資料回來。
溫玉潔是幫她媽科研所負責數據管理,還有一些數據演算的公式和文件資料。
所以,大家都知道該尊重對方和遵守一些規則,和相互之間是不是信任沒有關係。
雲哲踏進妻子的書房,見打掃得乾乾淨淨,辦公桌上收拾得整整齊齊,近二十平的書房,有一扇窗戶,書房內能看到斜陽西掛。
夫妻兩個的書房一東一西,格局都是一樣的。
他隨手關好門,關心的問道:
“玉潔,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抱歉,都是我的責任,關心你不夠。
今天是遇到什麼事了?為什麼哭?
可以告訴我嗎?”
溫玉潔輕輕搖頭,想否認,可心裡的委屈卻怎麼也壓製不住。
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沒有遇到事,都是我不好,就是我自己不好。”
她語氣哽咽。
“唉······”雲哲深歎一口氣,拉著妻子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這樣子說沒有事,誰信啊?你一直是個好強的性子,結婚二十多年,什麼時候看見你這樣傷心過?
就是當初你爸媽下放農村,你也樂觀堅強的麵對。
就算是小水······那孩子的事剛鬨開,你也接受了。
我是你男人,有什麼話不能和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