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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尷尬的腳趾扣地想自閉,但對方不是真的劫匪而是明鏡司還是讓穆婉稍微鬆了口氣,這個時代的明鏡司類似於明朝錦衣衛,雖然名聲不怎麼好,但總歸也是朝廷正規機構,應該不會濫殺無辜……吧。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放心的太早了,對方確實是明鏡司,但乾的好像不是正經勾當。

穆婉假裝沒看到地上血糊糊的兩個人,訕訕笑道,“打擾大人們公務,非常抱歉,我們這就走。”

然而她才後退了一步,一柄劍就架在了她脖子上,勁裝少年笑的燦爛,“抱歉了,穆大姑娘,可能需要您留一會兒。”

穆婉:……

她大著膽子開口,“請問一會兒是多會兒,我們可以去旁邊等……的。”

對麵傳來一聲輕笑,穆婉扭頭,最終還是看向那個一直不敢看的男人,對方坐在一塊凸起的石塊上,玄衣墨發,貴氣天成,再加上一張俊美無鑄的臉,本該是賞心悅目的一幕,然而他腳邊卻趴著一對傷痕累累的青年男女,女人渾身都被血浸透,眼看著出氣多進氣少,青年稍微好點,但腹部也氤著大片血跡,顯然受了致命傷,此時已經陷入了昏迷。

男人倒是沒有看她,隻是認真的雕刻著一顆佛珠,正午的陽光照在那冷白修長的手指上,明明是漂亮的畫麵,卻莫名讓人覺得脊背發寒。

他頭都沒抬,隻是帶著笑意道,“要不先去下麵等?”

穆婉立刻閉嘴,那麼好聽的聲音,卻說著這麼可怕的話,修羅惡鬼的名聲果然名不虛傳。

半盞茶後,穆婉被反綁了雙手被迫圍觀明鏡司的秘密。

眾所周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這是不準備讓她活的節奏嗎?!

穆婉心慌的厲害,趴在地上的男人也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醒了?”謝珩開口,手中鋒利的刻刀不小心擦過佛珠邊緣,直接劃傷了修長的手指,鮮血瞬間沁出來。

一旁的勁裝少年頓時皺眉,“侯爺!”連忙摸出一瓶藥膏遞過去。

謝珩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將流血的指尖按在那顆已經基本完成的佛珠上,暗紅的血液將半隻佛珠浸染成墨色,謝珩也低頭看向趴在腳邊的青年,“何堂,你跟了我有七年了吧?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被叫做何堂的青年努力抬起頭,一雙眼睛裡充滿了難過和祈求,“侯爺,對不起。”

那奄奄一息的女人聽到何堂的聲音,也努力睜開眼睛,吃力的伸手抓住青年的手,對謝珩艱難道,“侯爺,九皇子的下落我已經如數奉告,太後那邊我也回不去了,隻要您放了我們,我和何堂保證隱姓埋名,再也不會出現在人前。”

……

旁觀的穆婉聽的心驚肉跳,雖然寥寥幾句,但也足夠她理清來龍去脈,這兩人一個是跟了謝珩多年的暗衛,一人是太後那邊的探子,大概是同時探查小皇子和遺詔的下落時產生了情愫,不過女探子先查到了消息打算回京稟報太後,結果被謝珩截下,嚴刑拷打出了小皇子的下落,而何堂知道若在謝珩手裡,女子必死無疑,所以冒險前來相救,打算一起私奔,結果在這裡被謝珩抓住了。

其實處理叛徒不是大事,但其中透露的信息實在不是她一個商戶女應該知道的。雖然所有人都知道當今皇上上位名不正言不順,有傳言說三年前宮變時先皇其實留下了遺詔,和當年剛剛出生的小皇子一起失蹤了。但傳說猜測是一回事,真相如此又是一回事,關鍵這信息豈不是說鎮北侯對太後和皇上有反心?

她,現在知道了鎮北侯的謀逆之心!她還能活著離開這裡嗎?

果然就聽那謝珩輕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子道,“很抱歉,我隻相信死人。”

穆婉:……

這萬惡的皇權社會,草菅人命!

女子大概也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不過是賭謝珩對何堂的一份舊情罷了,如今行不通,啞著嗓子道,“何堂跟了你七年,忠心耿耿,也立下過汗馬功勞,何況我查到小皇子下落的事情他並不知道。你放過他,我任你處置!”

謝珩垂眸看著何堂,輕聲道,“所以我親自來送他。”

女子聽出言外之意,忍不住破口大罵,“謝珩,鎮國公和你的兄長們熱血英雄,皆是忠義之輩,卻生了你這樣冷血無情的奸佞之徒,九泉之下,你有何臉麵去見他們!”

謝珩神色無波,但即使被綁在五米開外的穆婉也感覺到了他身上陡然散發出的戾氣。

“所以他們都死了。”謝珩淡淡說完,緊接著白光一閃,何堂頸上霎時多了一條血線。

何堂臉上卻沒任何怨懟,隻是緊緊握住女子的手,發出艱難的氣音,“不,不要這麼說,侯,侯爺他不是無情……之人。”

他望著謝珩眼神悲傷,“侯爺,我,先走一步,”又看向女子,“在下麵等……你。”語罷腦袋垂落,眼裡的光亮徹底消失。

“阿堂!”女子淒叫一聲,悲痛的看向謝珩,“謝珩,我詛咒你也和愛的人生離死彆,沒有善終!”說罷撞上謝珩手中的刀,撲在何堂身上自儘殉情。

勁裝少年氣的不輕,“呸呸呸,胡說八道,你才不得善終。”

謝珩卻露出一個說不上來的笑容,似乎是細細咀嚼著女探子最後的話,“生離死彆,不得善終,說的不是挺對。”語氣竟頗為讚同。

勁裝少年不滿,“侯爺!”

謝珩卻沒再說話,隻是摘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仔仔細細的將那顆新雕的珠子串上去。

穆婉盯著那串顏色不一,有

新有舊的佛珠串,心裡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顛公不會是殺一個人就雕一顆佛珠穿上去吧,她看著那長長的佛珠串,似乎也確實不是正常佛珠的數量。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接下來是不是輪到她了?

果然謝珩踱步過來,“你怎麼到的這裡?”

穆婉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對方為什麼不讓她走了,大概以為她是其他人的探子或者刺客。於是連忙道,“民女本和人約好了去清風閣,不想半路遇到吳國舅攔截,慌不擇路就往山裡鑽,就陰差陽錯跑來了這裡。”

謝珩挑眉,“陰差陽錯?”

穆婉使勁點頭,她真的不是什麼刺客探子!!就是趕巧!

“侯爺,”勁裝少年將一隻袖箭遞給謝珩,“箭上有毒。”

那是剛剛對方綁她時從她手臂上卸下來的。

謝珩拿起那支袖箭,盯著箭頭眯起眼睛,再次重複,“陰差陽錯?”

穆婉道,“總要有些保命手段。”

勁裝少年已經將她的隨身包袱打開,看著地上一捆袖箭、幾包調料、毒藥解藥瓷瓶若乾,甚至還有一套木質碗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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