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太太自然說不上來,但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她還是寸步不讓,“如果不是她真的出了問題,為什麼那穆興德突然著急提婚期?而且之前明明已經說好了換二姑娘,昨兒我去又堅決不同意,可見是那穆婉出了什麼醜事,怕砸手裡。”
三太太越說越覺得是,打定主意不管老夫人如何反對,必不能娶一個無才無貌,還失了貞潔的女人回來委屈她宸哥兒。
李老夫人瞪著她,“你去穆家退婚了?”
三太太心虛的縮了縮脖子,色厲內荏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宸哥兒的婚事,我為何不能做主?”
李老夫人看著李張氏油鹽不進的模樣陡然失去了說話的欲望,隻對尚算聰慧的孫子做最後的努力,“穆婉因為守孝耽誤了婚期本來現在就該議親,若真如你娘所說出了事,穆家還敢將穆婉嫁進來難道不怕得罪我們李家?”
“你說我對二姑娘有偏見,試問哪個正經姑娘會引誘自己姐姐的未婚夫?”
李亦宸急急辯解,“她沒有引誘,是孫兒對她一見鐘情。”
“祖母,前年我遊學上柳,曾親眼見她不辭勞苦為災民治病,還帶頭捐銀子幫助災民修房施粥,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品性不好?”
李老夫人疑惑的皺起眉頭,“你確定是穆二姑娘?你跟她說話了?”
李亦宸怕李老夫人又說穆柔有意攀附,急忙道,“隻是遠遠一瞥,雖然粗布簡衣,但難掩麗質,災民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隻叫她女神醫,後來孫兒還是從一大戶下人口中得知是穆家姑娘。”
李老夫人卻覺得這更像是穆婉做的事,她這六孫兒從小聰慧,她自然也是儘心儘力給他挑媳婦,比起他們未婚夫妻未曾見過麵,她和穆婉卻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穆婉在上柳守孝三年,她外家是杏林世家,你怎知不是穆婉,而是二姑娘?”
李亦宸覺得老夫人實在是無理取鬨,“許娘子老家在上柳,穆家的祖宅也在上柳啊,當年二姑娘和穆老爺回鄉祭祖,回京時孫兒恰巧與其結伴,孫兒親眼見她手捧醫
書,日夜不輟,孫兒確定是她。”
三太太也道,“就是,穆家太太可是出身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女兒怎麼也比許娘子那個商戶女教出來的好。那穆婉字兒都不一定認識呢,怎麼可能會醫術。”
李老夫人直接無視三太太這個糊塗蛋,教李亦宸,“穆太太確實出身書香門第,但她因父罪充入妓坊,七八年裡受的都是取悅男人的教導,早就移了性情,絕對不適合做當家主母。”
看她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了,跟著慕興德一回來,許娘子就退位讓賢,甚至沒找過她麻煩,賤籍脫籍立刻成了豪商家的正頭娘子,前頭的姑娘還不用她管,多好的一副牌,但凡稍微聰明點,對待穆婉給幾分真心,讓穆柔姐弟和穆婉守望相助,不僅穆家能更上一層樓,許娘子也會成為穆柔姐弟的助力,偏偏她小家子氣的整天吹噓自己書香門第的出身,隻想著跟許娘子鬥法,處處要壓人家一頭,偏偏又壓不過,便頻頻使昏招,還覺得彆人都看不出來。
老話說,買豬看圈,她不相信目光短淺的穆沈氏教出來的女兒能上得了什麼台麵。
李亦宸卻不明白她的苦心,隻堅定的道,“孫兒這輩子非二姑娘不娶,若祖母逼我娶穆柔,那我立刻申請外放,至少三年不會回京,也不會認她這個妻子。”
李老夫人聽到他的威脅,徹底寒了心,“罷了,你要退便退吧,彆糟蹋了人家穆婉,隻是記得你們今天說過的話,將來家宅不寧,仕途不暢時,不要怨我未曾給你們打算。”
李亦宸迫不及待道,“多謝祖母。”
有了李老夫人的首肯,三太太退婚時便理直氣壯了許多,為了防止穆婉賴著不退婚,還先放出了風聲,不是李家想退婚,實在是穆婉德行有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