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廣波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韓士朋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頗有點不安地回答道,“韓書記,我在紀律部門工作了二十一個年頭了。”
韓士朋砸了砸嘴,“你看你都是一名有著二十多年工作經驗的紀律老兵了,你在紀律係統的工作年限甚至比我還長,你有沒有捫心自問一下,你是忠誠於組織還是忠誠於某個個人?”
黃廣波怔了怔,韓士朋這個問題太過於犀利,以至於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韓士朋深深看了黃廣波一眼,最後留下一句,“廣波同誌,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黃廣波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韓士朋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韓士朋這話是對他的某種告誡,黃廣波並非聽不明白,但恰恰是因為聽明白了,黃廣波心裡才五味陳雜。
韓士朋從辦案大樓裡出來,緊隨其後的秘書同樣奇怪地問道,“韓書記,您還沒跟喬梁聊呢,就這麼走了?”
韓士朋笑道,“不用聊了,我心裡邊已經有數了。”
秘書‘啊’了一聲,疑惑地看著韓士朋,“韓書記,那您是怎麼看喬梁的?”
韓士朋笑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一個人的眼神裡多少能看出一些東西,當然,這也並不絕對,不能作為判斷一個人好壞的依據,尤其是咱們辦案講究證據,而且眼下那手提箱上既然有喬梁的指紋,那我現在和那喬梁談太多也沒意義。”
秘書聽了,下意識地跟著點頭,“是啊,現在箱子上有喬梁的指紋,他還真是很難解釋得清楚。”
韓士朋道,“但他有句話也說得沒錯,想獲取他的指紋並不難,所以這個事現在是說不清楚的,確實是該好好查一查。”
韓士朋說著,衝秘書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附耳過來,輕聲交代道,“你今晚留在這邊……”
韓士朋對黃廣波明顯不放心,所以讓秘書在辦案基地這邊盯著,至於喬梁這個案子,韓士朋打算另外安排一隊人去調查。
同秘書交代完後,韓士朋看了看天色,這會快晚上了,尋思了一下,走到一旁拿出手機給安哲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韓士朋笑問道,“安領導,您不是想安排和喬梁見一麵嗎?不知道您確定時間了沒有?”
電話對麵,安哲道,“士朋同誌,這事暫時不急,我仔細想了想,喬梁剛被你們紀律部門帶走,我就急吼吼地去見他,不知道的還以為喬梁真有問題,我這是急著去幫他滅火呢,所以我現在其實不適合去見喬梁,免得又平白無故生出一些謠言,最主要的是我相信喬梁是沒有問題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我相信有士朋同誌親自盯著,你們紀律部門會秉公辦案的,你說是嗎?”
韓士朋正色道,“安領導請放心,案子我會親自盯著的,絕不會允許任何人亂來,不過有個情況我得和您彙報一下,在喬梁住處搜到的那個現金箱子,上麵檢測出了喬梁的指紋。”
安哲沉默了一下,隨即道,“士朋同誌,那箱子上麵有喬梁的指紋,這不才是正常的嗎?要是連指紋都沒有,彆人還怎麼栽贓他?”
韓士朋點頭道,“安領導您這麼說也有您的道理,但如今的情況,也意味著喬梁可能需要接受更進一步的調查。”
安哲道,“那就好好查一查,不能讓好人蒙冤,更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必須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頓了頓,安哲又道,“士朋同誌,沒彆的事就先這樣,我這會正在忙,後天金領導就要來視察了,我得親自確認一些工作安排。”
聽到安哲的話,韓士朋目光微凝,要不是安哲此刻提起,他都險些忘了金領導馬上就要來東林省視察,他今天快被林碧瑜和黃廣波等人給氣糊塗了,不過這些人也真特麼會選時間,在金領導下來視察的這一當口搞事,簡直是一點覺悟都沒有,他要是沒記錯,金領導的視察行程裡可是有包含林山的!
韓士朋沉思間,發覺安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電話掛了,不由將手機收起來,不過人依舊站在原地沒動。後續,搜維一莘一恭一種一呺,由“做局”拚音字母加阿拉伯數字貳零一九組成。韓士朋這會陡然意識到安哲的態度不太對勁,下午安哲跟他碰麵時,主動提出要跟喬梁見一麵,現在卻又突然不急著見了,這裡邊肯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真是有意思……”韓士朋輕聲自語著,關於喬梁的案子,已經不再單單是查清楚案子這麼簡單,韓士朋更將之視為自己同林碧瑜的一次交鋒,而且他必須重視林碧瑜此次的動機和目的,心裡邊的某種猜測更是讓他如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