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感受到了柳清舒的僵硬,女生安慰道:“不接的話,你可以多打幾個,沒事的。”
“謝謝。”
柳清舒話音剛落,那一頭就接通了。
一陣低啞沉穩的聲音傳來:“喂?”
聞言,柳清舒再次確認了下手機號碼。
“誰?”手機裡傳來更淡的聲音,仿佛她不說話,下一秒立刻掛斷。
柳清舒試探性問:“我找一下靳恒,這是他的電話號碼嗎?”
她有點不確認是不是他。
聲音變了一些。
柳清舒的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清脆刺耳的破碎聲,好像是杯子掉了。
緊接著就是無儘的沉默。
柳清舒看了看身後等待的情侶,拿著手機再次輕聲出口:“你在聽嗎?”
那道聲音更加嘶啞,似乎問得很艱難,一字一頓:“你是誰?”
柳清舒認真說:“我是柳清舒,我找一下靳恒,他在嗎?”
與此同時。
陳秘書聽到總裁辦公室傳來聲響,拿著文件敲門而入。
他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和四處飛濺咖啡,就連靳恒的鞋子和褲腳都染上不少,他臉色微變。
見靳恒正在打電話,情緒似乎不太對,陳秘書趕忙恭敬往後退了退。
靳恒緊緊握著手機,用力到指尖泛白,手背暴起青筋。
就在柳清舒都以為電話掛斷了時,電話裡才傳來一句:“你在哪?”
“我好像迷路了,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她猜測,靳恒肯定在找她。
他肯定急瘋了。
靳恒聽著柳清舒無措茫然的聲音,心臟像是被狠狠一抽,密密麻麻的痛感襲來,如同鈍刀一下又一下磨著。
()難以形容,絕望悲慟。
距離她出車禍消失已經三年了。
說是消失,其實隻是沒有見到屍體。
她開的轎車被一輛卡車撞入河中,發生爆炸,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也無人生還。
靳恒這幾年做夢都想有人聯係他,告訴他柳清舒沒死,她還活著。
電話裡另一道女聲傳來:“這是華景街的陽安路,就在陳福安火鍋正對麵的巷子邊。”
緊接著,柳清舒道:“我就這個地方,你可以讓靳恒來這裡找我嗎?”
“......好。”
“那我在這等他,謝謝。”
電話那頭掛斷很久,靳恒依舊維持著接電話姿勢,一動不動坐著。
陳秘書等了好一會,他看了看時間,再次敲門走進去提醒道:“靳總,部門會議要開始了,你要不要先處理一下?”
他說著,看向靳恒被濺了不少的咖啡的褲腳。
靳恒好似全然沒聽到他說的話,拿著車鑰匙就往外走。
“您去哪?”陳秘書疑惑跟上。
因為宣傳部那邊給出的方案屢屢出錯,影響到項目進度,靳恒把部門經理都留下來加班,通知加班。
各部門經理都在會議室等著了,按照靳恒的性子,今晚估計都得半夜才下班。
靳恒隻留下一句話:“會議你來主持。”
陳秘書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歎氣的同時,大致能猜到是為什麼事。
可能是因為小少爺,又或是意外離開的太太。
說起那個小少爺,也是可憐的孩子,一歲半時太太就出車禍去世了。
關於這位沒見過的太太,陳秘書有點耳聞,年紀輕輕就死了,整輛車都被撞到河裡爆炸了,死無全屍。
她可能是沒有富貴命,靳恒的生物科技公司這幾年發展得迅猛,上市後身價暴漲,要是活著,不僅老公對她有感情,還有兒子傍身,早就是個富太太了。
李秘書剛來那一會,見過靳恒失控幾次,聽說好像是因為太太“忌日”又或是哪個紀念日。
等等。
今天——
*
地下車庫。
靳恒開著車,猛踩油門,往前開去。
他的頭腦很清醒,非常清醒地沉淪,朝著“柳清舒”說的目的地去。
可能是最近太忙,他很少夢到她了,理智告訴他應該忘記,但他害怕把她忘記,一想到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他就惶恐不安。
明天就是她出車禍的“忌日”,而公司最近也大發展,忙個不停。
靳恒也在刻意回避關於她的所有事情。
“柳清舒”一說她迷路了,靳恒就顧不得其他,生怕有人會欺負她,要是欺負她,他應該怎麼辦?
不知道怎麼辦。
靳恒把車開得很快,但途徑她出事的那座橋,他速度一慢再慢,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情緒劇烈起伏,心像是
被尖銳的利刀不斷來回攪動,拉扯,汗水甚至浸濕了後背,渾身都是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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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裡離陽安路最近。
陽安路裡麵是步行街,不允許車子進入,靳恒把車停好,下車往裡走,一邊走一邊看。
此時距離“柳清舒”給他打電話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十二分,接近十一點的步行街人潮慢慢褪去,靳恒走得很快,不斷張望著。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聽嚴重了,還是她對他有什麼不滿意,又或者說,她想他了?
可她怎麼會想他?她出車禍的前一年,兩人關係鬨得特彆僵。
走到最裡,靳恒看著麵前的招牌,頓住了腳步。
“陳安福火鍋店”,這個大又亮眼的招牌,讓靳恒的身子瞬間繃直。
靳恒陪柳清舒來過幾次這裡,他並不記得這裡有個火鍋店。
他快速轉身,看向對麵的巷子。
空無一人。
靳恒剛剛泛起的微妙希望,又慢慢落下去,他並沒有離開,而是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對麵走去。
他的心像是被一條麻繩捆緊了,兩邊都不斷使勁拉扯收縮,呼吸都變得越發困難。
巷子再往裡走,隻有一盞昏黃小燈。
更沒有人,也沒有商鋪。
靳恒麵無表情,繼續往裡走。
“阿恒?”
身後傳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霎那間,靳恒脖頸發硬,直直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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