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是內鬼!(2 / 2)

一個顱內有傷的病人,就跟心臟病人一樣,最怕的就是心情劇烈波動。

聶釗就是,他顱內有出血點,還有堵塞的淤血,當一激動,顱內壓力增高,隻會加重他顱內的出血,而外在表現就是,他的瞳仁於一瞬間肉眼可見的變大了。

主任一看著急了,親自上手來推床,並對陳柔說:“陳小姐,病人現在心情激動,這會影響他的病情,有話咱們以後再說,讓他進重症室吧。”

陳柔也想鬆手,但聶釗腿動不了,手卻格外有力,一直攥著她的手。

她也沒辦法,隻好隨著醫生們一起將聶釗推入重症室。

而就在前往重症室的路上,陳柔很確定的是,聶釗在她的掌心裡有意識的劃了很多道,以她的經驗來看,他應該是劃了幾個字。

而那幾個字裡,第一個最容易猜,因為那是個‘梅’字,聶釗劃的時候最用力,寫的也最艱難。

轉眼就到重症室門外了。

這一推進去,除非手術做完,否則,為了他的病情穩定,聶家人是不能打擾他的。

陳柔其實挺能理解聶釗的。

雖然她跟聶榮相處的並不久,但她看得出來,聶榮是那種獨斷專行,而且比較剛愎的,大家長式的人物。

聶家有那麼一個人,是海盜們的內應,是那個人出賣了聶釗的行程,以致他在出海時才會被海盜們圍攻,並綁架的。

那個人當然不是聶榮,可他很可能跟安秘書,或者聶榮那四個保鏢有關係。

聶釗被海盜們傷的奄奄一息,他心裡當然恨,也想找出那個內應。

但父親聶榮於他來說,隻是個可以信任,卻不能依靠的人。

他重傷,還立刻要做手術,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依然是帶著他殺出匪窩,殺回香江的陳柔。

而且他是當事人,於聶家的很多事情比陳柔更加了解,家裡頭,誰會是那個內鬼,內奸,出賣他的人,他應該比陳柔更加知道。

那麼他剛才在她手心裡寫的,應該也就是那個內鬼的名字。

既是內鬼,聶釗當然就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說出來,陳柔也不可能四處嚷嚷,到了重症室的門口,他鬆開了陳柔的手,眼睛雖然還睜著,但瞳孔在瞬間放大了。

陳柔目送她的便宜丈夫進了重症室,才回頭,就見她的便宜公公聶榮站在身後。

折騰了一大圈,現在已經是夜裡十一點鐘了。

遭綁架,重傷的兒子不跟他說話,也不祈求他的幫助,反而對於他一直在懷疑的陳柔卻全心全意的依賴,握著她的手直到重症室的門上都不肯撒,聶榮心裡當然有火,騰騰燃燒的怒火。

他從碼頭調到保鏢們也已經到了,由管家徐明帶領著,此時已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在重症室門外戒備了。

放眼望去,醫院走廊的白熾下黑壓壓的一大片,全是著黑西服的保鏢們。

聶榮對陳柔的耐心也已經用完了,他都懶得聽她解釋,隻一個眼色,就準備讓心腹保鏢們把她控製起來,繼而關起來了。

但陳柔當然不是好關的。

就在她轉身時,有個保鏢趁她不注意,躲到她的身後,試圖要反剪她的手。

但陳柔甚至都沒有轉身,聽到風聲就向後一個抬肘擊,擊到對方下巴的同時再抬肘,肘擊他的鼻子再轉身,另一隻手已經探到他腰間彆著的槍了。

抓過槍再轉身,陳柔行雲流水般,槍已經抵上聶榮的鬢角了。

安秘書和徐管家,聶涵幾個驚的目瞪口呆,聶榮也被驚到了,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陳柔會彈鋼琴,會跳芭蕾,還懂精算,是個學霸,但她肯定不會打架。

他認識她也很多年了,就從來沒有見她跟人打過架。

可今天她身手的狠辣,動作的機敏,都不是一個普通女孩子所有的。

她還盛氣淩人,槍抵上他,語氣冷酷:“聶主席,您的兒子和孫女差點死了,我也一樣,差點死在菲律濱,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出這樁綁架案的幕後真凶,您不管不顧就想把我抓起來,怕是不太好吧?”

聶榮當然要找幕後真凶,但一則他唯我獨尊慣了,不喜歡有人挑戰自己的權威,再則,哪怕聶涵都說了,是陳柔救了她和聶釗的命,聶榮不信任聶涵,也就不信她說的話,他想找真凶,會選擇自已查,而不是跟陳柔合作。

說白了就是,他一貫就沒看得起過聶涵,也沒看得起過陳柔,在他看來,她們都是他那個首富的附屬物,他會養著她們,可不會拿她們當成同等的人來看待。

陳柔從見他開始就氣勢淩人,行事乖張,已經惹他厭憎了。

他也就不想再跟她多說什麼了。

但她能於轉眼間卸了保鏢的槍,還能拿槍抵他的頭,這叫聶榮無比的意外。

是人就會怕死,有錢人比普通人更加怕死。

聶榮不知道自己曾經看好的,那個溫柔,善良,知書達禮的兒媳婦怎麼會變的如此之凶悍,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舉起了手。

陳柔舉槍抵著他的腦袋,而在她周圍,是十幾個黑衣服的保鏢,所有人都拔了槍,也都對準著她。

也是在同一時間,遠處傳來一陣猛烈的槍擊聲,聲響劃破天際,傳到了醫院。

馬上就要到1997了,正值回歸前夕,這是黎明前的至暗十年,也是香江最為動蕩,不太平的一段歲月,天天有社團火拚,也天天有人橫屍街頭,有人會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赤貧,跳天台。

槍聲也並不罕見,像油麻地,尖沙咀和旺角那些地方,一也有得場火拚。

但養和醫院在中環,而中環屬於英租界,也是香江的富人區,治安當然比油尖旺三區要好得多,中環響槍聲,這就有點罕見了。

而且隨著槍聲,突然,隻聽轟的一聲,明顯是某處發生了爆炸。

他們在醫院的22樓,有窗戶正好對著中環港。

管家徐明最先跑到窗戶邊,往上一看,立刻折返回來,對聶榮說:“老爺,看起來像是中環港,火光衝天,應該是有船隻發生爆炸了。”

中環港也就是陳柔事先說好要回來的港口,而她談好的時間,恰好是夜裡的十一二點,也就是現在。

就說巧不巧,在她說好要回來的港口,時間段,那個地方就發生爆炸了。

其實當事情發生,也就無須陳柔多費唇舌來解釋什麼了。

她收了槍,對管家說:“明叔,打個電話問一問吧,要我猜得沒錯,發生爆炸的是一艘來自菲律濱,國際紅十字會的醫療船,還有,聶家二爺目前人雖然在港口,他應該很幸運,恰好躲過了子彈槍擊,也躲過了爆炸。”

再看聶榮,她又說:“聶主席,如果我按照我預先設定好的路徑回歸,那您的小兒子現在已經跟醫療船一起被炸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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