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劍清顏,絕世無方。
那清冷的眸中,更是閃著如這劍氣一般絲絲的清冷流光。
那身姿清冷著緩緩走來,一時之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蘇淩都看得有些晃神,托著半碗酒,怔在那裡。
驀的,那白衣女子目光流轉,正齊齊的與蘇淩有些呆的眼神撞在一起。蘇淩頓生出一絲自慚形穢的感覺,連忙低下頭去。
白衣女子似乎見慣了世人的眼光,也不為意,隻獨獨的坐了一桌,將身後通體幽藍的長劍輕輕的放在桌上,早有酒保迎上去。
那白衣女子也不說話,在桌上整整齊齊的排出一排銅錢,粗粗算起來約莫有50餘文。
那酒保一笑道:“姑娘,您今天是第七次來了,卻比往常有些晚了,還是老樣子,一壺桂花釀,一碟花生米,不要毛豆。”
那白衣女子微微的點了點頭,酒保似乎輕車熟路收了錢轉身去了。
眾酒客這才再次轉回頭去。
蘇淩和杜恒也繼續吃喝起來。
不一會兒,那白衣女子的桂花釀和花生米端了上來,白衣女子也不多說話,隻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粒花生米,從麵紗下麵縫隙中穿過,默默的吃喝起來。
她這般吃東西的姿態,與那些酒客著實不同,竟有種不同的美。
小小酒攤,似乎增添了不少亮色。
那白衣女子吃了花生米,又喝將桂花釀喝完,卻並不急著走,將那通體泛著幽藍色光芒的長劍抱在懷中,輕輕的靠在木柱上,抬頭望著漫天紅雲。
清風吹來,吹動了白色幔帳,也吹動了那女子如紗的白色衣衫。
就像一幅畫。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那女子方翩然起身,無聲無息的挑帳,背影在夕陽下拉的很長。
眾酒客見她走了,紛紛覺得手中的酒仿佛也沒了滋味,便站起身離開。
蘇淩和杜恒也起身走了出來。
走到街上,杜恒對蘇淩道:“那女子不錯?”
蘇淩有些揶揄的道:“沒想到你還好色!”
杜恒忙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女子手中那把劍不尋常,她應該是個高手。”
“比你如何?”
杜恒一吐舌頭道:“我也就打你兩個差不多,她能打我不知道幾個......”
............
兩人來到了鎮裡唯一的一家客棧,名字和鎮子名字一般,啟垕客棧。
房間不小,收拾的也挺乾淨。蘇淩總算見著床了,往床上一癱,再不起來。
杜恒打了熱水,兩個人都泡了腳,這才都躺了下來,天已大黑,兩人又累又乏,不多時,鼾聲陣陣,都睡熟了。
夜深。
啟垕鎮安靜無聲,沒有一絲燈光,所有的人都睡了,隻有巡更下夜的更夫,慵懶的打著更,聲音有些悠長。
啟垕客棧,一道白色的身影,宛如流星一般,從牆上掠過,無聲無息的沒入黑暗之中。
.............
啟垕鎮邊上,有一座兩層的木樓,頗為華麗堂皇,此刻木樓一片黑暗,如整個鎮子一般,仿佛也沉沉睡去了。
忽的,一點微光,從木樓的二層閃過,一陣明滅之後,漸漸的大亮起來。
透過木窗,赫然見到數十個人,排成數排,整齊肅立,這數十人各個手提樸刀,那刀芒在燭光的掩映下,泛著冷光。
這些人皆著黑衣,臉上冰冷的看不出一絲表情。
這些人的正前方,一個高大的木椅之上,坐定一人,身材魁梧,眼睛微閉,似乎睡著了一般。
過了片刻,那人才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竟是一片駭人的死氣。
緩緩張口,雖然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但聽起來仍然有掩飾不住的尖銳。
“都到齊了吧?”那人掃視了這數十個黑衣人,輕聲道。
一個頭目模樣的人走過來,躬身道:“渤海衛,魍魎司四十二人全數到齊,聽從司主吩咐。”
這身材魁梧的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查的如何了?”
那頭目點頭道:“全查清楚了,啟垕客棧確是暗影司的暗哨,客棧的老板名叫衛柯,是暗影司的一個司使。加上他,總共十三人。”
那魁梧身材男子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小魚小蝦,也要勞我出手,審正南也忒小題大做了。”
頓了頓又道:“既然都到了,那就行動吧,待做過這場,我在大將軍麵前給大家請賞,隻是記住一點,這裡必定是那曹賊的地盤,務必動作輕點,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四十二名黑衣人皆拱手道:“是,謹遵司主命令。”
眾人剛想離開,那頭目似乎又想起什麼來,附在魁梧男子耳邊道:“司主,除了那十三個暗影司的人,其他的還有不少住店的尋常百姓,我查了下,大約有個五六十人,這些都是普通百姓,手無寸鐵,待會行動,難免驚擾他們,屬下請示這些百姓該如何處置?”
那魁梧男子不假思索,又哼了一聲道:“百姓?不過是一群待死的螻蟻罷了,再說了,就算是百姓也是他曹孟武的百姓,又不是咱們大將軍的。”
魁梧男子忽的將腰間彎刀拽了出來,冷聲道:“一個不留,全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