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一百章 藏龍臥虎(2 / 2)

瀵瑰紙姹熷北 染夕遙 7934 字 3個月前

那黑麵大漢忽的又嚷道:“這公子是蘇淩,那牛鼻子是誰,定是個歹人!先吃俺張爺爺一拳!”

言罷,又再揮拳打去。

浮沉子媽呀一聲,大喊道:“這拳可不興打啊!蘇淩,這貨果真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救命啊!”

蘇淩急忙出聲道:“兄長!此人不是外人,是我的朋友,浮沉子!”

劉玄漢聞言,這才又大聲道:“三弟,不可造次!退下!”

那黑麵大漢聞言,這才撓了撓頭,退在劉玄漢身後。

劉玄漢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蘇淩近前一把拉了蘇淩的手道:“蘇賢弟,你可算來了!”

有轉頭對浮沉子一揖道:“原來這位是兩仙塢二仙之一——浮沉子仙師!久聞大名,轟雷貫耳,兩位快請進!”

浮沉子眼眉一挑,對蘇淩低聲道:“聽到沒,皇叔也知道道爺的大名!耳朵都轟雷了!”

四人進了後廳,劉玄漢讓大黑麵大漢關了後廳門。

這才讓蘇淩和浮沉子坐了,自己也坐了。

那麵如重棗之人和黑麵大漢皆垂手站立在劉玄漢身側。

劉玄漢這才有些抱歉的指著那麵如重棗之人道:“賢弟,這位是我的結義二弟——關雲翀!”

又指了指那黑麵大漢道:“這位是我結義三弟——張當陽,他性子粗野,蘇賢弟和浮沉子仙師莫怪!”

張當陽聞言,小聲嘟囔道:“這也怨不得俺,既然來找大哥,為何不走正門,跑到側窗偷聽人說話......”

浮沉子嘴碎道:“我們要是不聽一聽,也不知道是誰再背後編排我們言而無信,出言誆騙的......”

張當陽聞言,將那牛眼一瞪,黑臉湊到浮沉子近前道:“怎麼滴!讓俺家哥哥苦等這許久,就不興俺張三爺說兩句麼?你這是不服嘍,要不要咱倆較量一番?”

浮沉子臉色一變,哭喪般道:“退!退!退!離道爺遠一點,咪了個無量佛的......”

劉玄漢哈哈一笑道:“仙師雅量,我這三弟粗野,實在不懂禮數,逮誰跟誰較量......”

又轉頭對張當陽道:“三弟,不得放肆,你再妄為,我便讓你出去守門。”

那張當陽這才一捂大嘴,不再說話。

劉玄漢這才又道:“蘇賢弟此來,可是想好出城的計策了麼?”

蘇淩點了點頭道:“我以為,就在血詔事發之時,便是兄長離開龍台之日。”

劉玄漢聞言,低頭思索。

關雲翀也眼芒一閃,細細想著。

思慮良久,劉玄漢方道:“賢弟,那日豈不是刀鋒血海,遍布精兵。”

蘇淩淡淡一笑道:“其實我倒覺得不會?”

劉玄漢道:“為何?”

蘇淩道:“因為董祀不夠那個級彆!”

劉玄漢聞言一怔。

蘇淩一笑道:“蕭元徹是何等人物,大風大浪經過了多少,那董祀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何必興師動眾?據我對蕭元徹了解,這次他隻會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拿下那些人,就算稍費周章,也不會太大動靜。我認為,他便是京營衛都不會調動,隻用他那精銳——憾天衛足矣!而且,他更不想提前驚動那董祀,必然秘密行事,所以京都表麵看起來絕對風平浪靜,便是連宵禁和關閉城門都不會輕易去做。”

關雲翀忽的出言道:“大哥,我覺得蘇公子說的不錯!”

劉玄漢點點頭道:“我也以為賢弟所言極是。”

蘇淩又道:“除此之外,他手下精銳侍衛定然全數集合,拱衛司空府地,到時我潛入彆院,浮沉子引開那些侍衛,我帶兄長出東門,直入錫州!”

浮沉子聞言道:“呆著吧,蘇淩,我何時答應你的,你也不跟我商量商量,這就替道爺做主了?”

劉玄漢聞言,霍然站起,眼中光彩熠熠道:“久在樊籠裡,終於盼到重見天日那一天了!二弟、三弟,到時我們隨著蘇賢弟一起殺出去,若有阻攔,二弟,三弟也好助蘇賢弟一臂之力!”

張當陽聞聽有架可打,嘿嘿大笑道:“好嘞,有俺張當陽在,誰敢阻攔,俺老張一矛搠死一個!”

可是關雲翀卻眼神彆有深意,默默無言。

劉玄漢感覺到他滿腹心事,遂道:“二弟,你怎麼了,我們馬上要逃脫樊籠,為何你還如此惆悵?”

關雲翀忽的朝著劉玄漢一拜。

慌得劉玄漢忙將他攙扶起來道:“二弟,二弟!你這是作甚?有什麼話便說!”

關雲翀朗目悠遠,點了點頭,這才正色道:“大哥,雲翀聽聞大哥終得脫離樊籠,心中自然歡喜,隻是.......”

“隻是如何?”

便是蘇淩也眼神灼灼的看著他。

關雲翀這才道:“隻是,我等雖離了這彆院,可是浮沉子仙師拖得那些侍衛一時,可是能拖得上一夜乎?”

浮沉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道:“那道爺沒那個能耐,要是我師兄親至,當是可以。”

關雲翀又道:“再者,方才蘇公子已經說了,蕭元徹此番行動,必然迅雷之速,待他平定了龍台亂局,定然會知曉彆院我們走脫之事,若他派下憾天精銳策馬直追,我們該當如何?我等要兵無兵,要將也不過就這幾人,如何甩得開他們......”

一語說的劉玄漢沉默無言。

隻有蘇淩仍舊眼神灼灼的看著這位九尺大將,關雲翀!

眼中滿是敬重和佩服的神色。

他已經知道關雲翀欲作何抉擇了。

果然關雲翀神色激蕩,將頜下長髯輕輕一拂,眼中光芒儘顯,一字一頓道:“兄長和三弟離開!我在彆院中靜候那蕭元徹的人馬,到時痛痛快快的殺上一場,倒也爽快!”

話音方落,張當陽卻一把攥了關雲翀的手,豪烈大笑道:“二哥,有架打,不帶上小弟麼?這樣吧,俺張當陽也不走了,留下來搠死百八十個蕭兵,痛快!痛快!”

劉玄漢聞言,眼中驀地淚光閃動,忽的緊走兩步,將兩人的手緊緊抓住道:“二弟!三弟!你們若不走,兄豈能獨走乎?這樣與我身陷樊籠何意?”

“大哥!”關雲翀和張當陽齊聲喊道,皆撲通跪在劉玄漢腳下,虎目含淚。

關雲翀正色道:“大哥,我跟三弟死不足惜,大哥身負光複大晉之責,豈能輕易就死?如今總是有了蘇公子的籌劃,大哥眼看飛出樊籠有望,豈能因我二人,不惜己身啊!大哥,切勿猶豫,當早隨蘇公子離開才是啊!雲翀便是碎骨粉身,也要護大哥離開!”

“俺也一樣!”

劉玄漢身軀顫抖,斷然拒絕道:“不可不可!舍了兄弟獨活,我劉玄漢此生不為!二弟,三弟豈是忘了,當年結義誓言乎?”

三人皆虎目含淚,齊聲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劉玄漢將兩個兄弟的手握住道:“二弟三弟,大哥不走!此事從長計議!”

蘇淩見狀,隻得歎了口氣,這才語重心長道:“兄長,我有一言,請三位靜聽!”

劉玄漢三人這才收拾心情,看著蘇淩。

“其實蘇某籌劃此事,也未計劃帶上關大哥和張大哥,一則,全數離去,這司空彆院定然空了,相信不久蕭元徹便會知道。”

浮沉子撇撇嘴,小聲嘀咕道:“也忒瞧不起道爺了......”

蘇淩斜了他一眼,又道:“我這計策,也隻是要帶兄長一人離開。但兄長與兩位哥哥的情義,我蘇淩豈能不知?然而事態緊急,錯過了這個機會,到時血詔事發,兄長必將大禍臨頭啊!”

“可是......”劉玄漢欲言又止。

蘇淩頗為篤定道:“兄長之憂,蘇淩已然知曉,然而兄長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願聞賢弟高論。”劉玄漢滿是希冀的看著蘇淩。

“蕭元徹所忌憚的,隻是兄長一人,而儘人皆知他又是個極為惜才之人。兄長先脫了樊籠,我想關大哥和張大哥才無牽掛,方可全力施為,到時候將這龍台攪個地覆天翻,也未可知啊!再者,兄長既去,蕭元徹被關張兩位哥哥所阻,想要追趕兄長談何容易?既然兄長表麵上已經舍了關張兩位哥哥,這兩位又是當世人傑,那蕭司空如何不愛?定然全力降服,到時由我和浮沉子從旁應對,加上關張兩位哥哥武功蓋世,殺出樊籠,也未可知啊,便是真有個為難之處,蘇淩豈能坐視不管?因此,兄長,聽弟一言,還是先離了龍台才是啊!”

關雲翀和張當陽聞聽,皆道:“哥哥,蘇公子所言極是啊,還望兄長到時不要牽掛,先走了才是啊!”

“可是......”劉玄漢仍舊麵露難色,忽的掩麵痛哭道:“叫我如何舍得二位兄弟啊!”

蘇淩堅定道:“兄長,事態緊急,兄弟大義,來日再全,當以你肩上的責任為重才是!”

一語點醒劉玄漢。

劉玄漢想了半晌,眼中掙紮之色三起三落,終究頹然坐下,長歎一聲道:“如此,就按蘇賢弟說的行事!”

蘇淩這才舒了一口氣道:“好!我料血詔事發,不過今晚、明晚,到時兄長在彆院靜待我和浮沉子來!”

劉玄漢點了點頭。

關雲翀這才朝蘇淩敬重一拱手道:“雲翀謝過了蘇公子了!”

蘇淩忙一擺手道:“武聖人這一拜,小子可是受不起啊!”

關雲翀聽蘇淩這樣叫他,剛想說話。

便聽到院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喊道:“也不隻是那個蟊賊,吊我們出去,快去看看皇叔如何了!”

屋中眾人眼神一凜。

蘇淩和浮沉子對視一眼,蘇淩急道:“兄長忍耐一時,蘇淩先去了!”

言罷,與浮沉子皆縱身越過那殘破的窗戶,一道流光,隱於黯雲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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