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下,爛透了。
有這樣一個殺伐果斷,雄才偉略的人開一朝太平,有何不可?
蘇淩想到此,這才向蕭元徹一躬道:“蘇淩願做這天下的第一個孤臣。”
蕭元徹聞言,一把握住蘇淩的手道:“好啊,好啊,今日挫敗那董祀倒還在其次,得一蘇淩,方是我心中大快之事啊!”
蕭元徹和蘇淩皆大笑起來。
蕭元徹忽的有些失落,長歎一聲道:“想我蕭元徹,無論資曆、勢力,還是任何一點,如何比不上那個落魄劉玄漢?就因為他是皇室正統麼?”
蘇淩聞言,先是一怔,遂道:“蕭老哥,何出此言啊?”
他又在不動聲色間將司空換為了蕭老哥。
蕭元徹無奈的搖搖頭道:“還不是關雲翀與張當陽之故麼?”
“哦?這兩人如何讓蕭老哥有如此感歎啊?”
蘇淩裝作十分不解道。
蕭元徹苦笑道:“蘇淩,你出世不久,對這關雲翀和張當陽你不甚了解,這兩人可以說是段白樓後,天下首屈一指的武將的存在。”
蘇淩故作驚訝道:“果真如此?”
蕭元徹點點頭道:“那張當陽天生神力,驍勇無比,當年灞城下,獨戰天戟戰神段白樓,那一戰天地變色,鬼神驚懼,強橫如段白樓者都好取勝啊。想來這張當陽何如?他倒還在其次,更厲害的是這關雲翀。”
蘇淩又問道:“關雲翀如何?”
蕭元徹道:“張當陽力猛,招式剛勁爆裂,關雲翀沉穩,招式飄逸更兼大開大闔之勢,出手更是快若閃電。當年還是在灞城之下,王熙先鋒大將華無奢,連斬我二十八路盟軍十三員大將,一時之間眾皆失色,莫不敢抗。便是這關雲翀自薦要出陣,當時他不過是一小小兵卒,那沈濟舟好虛名出身,自然是看不起他,無論如何都不允這關雲翀出戰。”
蘇淩淡淡一笑道:“由此一觀,沈濟舟徒有虛名,何能與司空並論?”
蕭元徹哈哈大笑道:“那沈濟舟不識關雲翀為英雄,我卻識得,親自說項,那沈濟舟方才答應,卻刁難關雲翀讓他立下不勝即斬的軍令狀。”
蘇淩隻得做了捧哏,好在昔年偶像是於老師......
他驚聲道:“這關雲翀真的立了軍令狀不成?”
蕭元徹點點頭道:“關雲翀何等人物,當即立了軍令狀,擲筆在地,提了手中長刀便欲出城去戰那華無奢。”
蕭元徹又看了看蘇淩,似乎故弄玄虛道:“你可知那關雲翀的長刀叫什麼,又有多重?”
蘇淩暗想,當然知道青龍......額不對,這個時空叫做湮龍刀。
重量麼,若是記得不錯的話八十二斤。
可是,專業捧哏,得有專業捧哏的素質不是。
於是蘇淩搖搖頭道:“這我便不知道了。”
蕭元徹大笑道:“八十二斤,刀名湮龍......蘇淩,這關雲翀是不是可以稱的上神力了?”
蘇淩心中疑惑道,司空,你是不是多記了一斤,不行這事的找二爺弄個清楚......
蘇淩忙做了個訝然表情道:“的確驚人......”
蕭元徹點點頭道:“若僅僅這些,我也不會對他如此推崇啊,我當時也是年輕,見這無名小卒豪烈,便斟了一卮酒給他,以壯膽色。可是他卻未喝,隻說了一句,少待,等我斬了華無奢再飲不遲!”
“果然豪烈!”
蘇淩這話卻是發自內心,他在那個時代,無論是讀到還是看到這段,都心潮澎湃。
雖然他知道那是羅大忽悠張冠李戴,然而這個時代卻是真真發生了,如此看來,關雲翀更是厲害了。
蕭元徹點點頭道:“當時,二十八路聯軍先於城內,隻聞城頭處戰鼓擂擂,聲震天際,不過片刻更是聲勢赫赫,使人心驚。這才全部到了城頭上駐足觀看。卻正見那關雲翀一刀斬華無奢於馬下,那一刀仿佛人刀合一,快如風馳電掣,真可謂一刀斬下驚神鬼啊。”
“待這關雲翀回營,我拿了方才那卮酒,才發覺此酒尚溫啊!”蕭元徹歎道,“自此之後,雲翀溫酒斬無奢便大晉傳揚了。”
蘇淩連連點頭道:“果真神仙人物啊!”
蕭元徹歎道:“唉,隻是可惜這樣神仙中人,吾不得也!”
蘇淩聞言,眼神閃爍,忽的心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何不順水推舟?
故而沉聲問道:“蕭老哥,武將千員,哪個不能征慣戰?諸如夏元讓、張士佑、許驚虎、黃奎甲、於白河、徐子明等皆萬人敵也,何歎關雲翀和張當陽乎?”
蕭元徹搖搖頭道:“這些人雖然也是大將、勇將,夏元讓、於白河、張士佑更是有將帥之才,可是卻無法比關張二人之萬一也!”
蕭元徹連連感歎道:“我真就不明白了,我蕭元徹比那個劉玄漢,哪點不如了?”
蘇淩聞言,忽的淡淡一笑道:“蘇淩不才,願為蕭老哥說這二人來降!”
蕭元徹聞言,連擺手帶搖頭道:“蘇淩啊,你是不知,我這軍中張士佑本就與關雲翀有舊,最初時也曾說項與他,最初時,他隻是言辭拒絕,後來竟席前立刀明誌,又再言讓其背棄大哥者,以此刀答話......那劉玄漢善掌人心,關雲翀和張當陽跟劉玄漢,又是結義多年的生死弟兄啊!”
蘇淩聞言,淡淡一笑,似乎胸有成竹道:“我若幫蕭老哥說降他們中任何一人,蕭老哥該當如何?”
蕭元徹一笑道:“這個好辦,你若說降他們任意一人,這要做的茶葉生意,我三年利潤不取一錢如何?”
蘇淩哈哈大笑道:“如此,那蘇淩就先謝過司空大人不吝錢財了!”
蕭元徹揶揄道:“偏偏我身邊皆是如此愛財之人麼,郭白衣是一個,又來一個你蘇淩......”
這才收了笑容道:“蘇淩,你說要說降他們,不是說笑的罷,這難度和風險都太大了,實無可能啊。”
蘇淩這才一字一頓道:“此一時非彼一時也!當初那劉玄漢還在這兩人身邊,他們自然心中最重的是結義之情。而如今劉玄漢棄他二人不顧,獨自逃命,更是陷二人於險地。那結義之情,已然輕了不少。再者司空大兵強將壓境,他關雲翀與張當陽便是再神勇,能衝殺的出去麼?”
蕭元徹聞言,低頭沉思。
蘇淩又道:“到時,待我於陣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料這二人便是不全來降,也定有一人願降啊!”
蕭元徹道:“蘇淩你就如此篤定,這兩人真有一人來降也是天大的好事啊,你以為來降之人是關還是張?”
蘇淩一笑道:“關雲翀沉穩,明大義,自然可以以理動之,那張當陽性情暴躁,反倒不好說動。故我覺著,關雲翀必然來降!不過,兩個人都來,才是最好!”
蕭元徹聞言哈哈大笑道:“如此,等下便看蘇淩你如何攻心了!”
蘇淩胸有成竹道:“那便請司空於彆院門前一觀了!”
蕭元徹又忽的一歎,臉上喜色漸消道:“隻是,便是說降關雲翀,這人素來忠義,怕是心不在我啊!”
蘇淩淡淡笑道:“司空此言差矣,那關雲翀是個重情義之人,這等人最好收攏,以情義相交便好,無論他提出任何條件,且都先答應了他,待日久天長,老哥真心待他,他如何不效死乎?”
蕭元徹聞言點點頭,又道:“隻是那關張二人神勇,蘇淩你自己也要當心才是。”
蘇淩哈哈一笑道:“料也無妨,隻要司空大人按我的計策來做,我保證必成矣!”
蕭元徹聞言忙道:“計將安出?”
蘇淩這才壓低聲音道:“勞煩司空......附耳過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蕭元徹便聽,眼神便微微的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