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徹看了一眼伯寧,見他欲言又止,便淡笑道:“想說什麼,隻管說......”
伯寧又一拱手道:“屬下隻是覺得,修建龍煌台功勞甚大,為何不用咱們的人,偏偏便宜了楊恕祖......他父可是心向清流派的太尉楊文先啊......”
蕭元徹忽的朗聲大笑,半晌方似有深意道:“這好大的功勞,是我蕭元徹給的,隻是莫說這楊恕祖,便是他身後的整個楊氏門閥,卻得好好的承受住才好啊......”
伯寧有些疑惑,卻明白不能再深問了,他跟隨蕭元徹多年,蕭元徹的性格,他是十分清楚的。
蕭元徹又開口問道:“淩一劍和燕無歸有消息麼?”
伯寧搖了搖頭道:“還是沒有......”
蕭元徹擺擺手道:“罷了,不用管他們了,這幾日給我盯緊了沈濟舟、劉靖升還有......”
蕭元徹伸出手指指了指上空,這才道:“若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除了上麵那位,其餘的我準你便宜行事!”
伯寧臉色一肅,沉聲道:“喏!......”
伯寧走後不久,蕭元徹忽的朗聲朝著外麵喚道:“魏大伴,備轎......”
不一時,魏長安疾步而來,頗有些憂心道:“主人,您大病初愈的,蘇曹掾又千叮嚀萬囑咐,要主人好生靜養,這深更半夜,外麵風還挺冷的,您這是要去哪裡啊!”
蕭元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老東西,明知故問,我三更半夜若出去,豈去過第二個地方麼?趕緊的,隨我去承天觀......”
......?......
翌日,龍煌殿,大朝。
大晉天子好久不曾升坐大朝了,今日卻是這許多天來的第一次大朝。
文武百官彙聚,文東武西,皆按次序一階一階的登上龍煌殿的九百五十階台階。
而他們赫然發現,今日台階最高處,與上次大朝相比,有著完全不同的景色。
一座方圓極為寬闊的三層高台,平地拔起,恢弘浩大,富麗堂皇,儘是皇家氣派。
文臣武將走到這座高高的龍煌台前,皆駐足不前,驚歎龍煌台天人氣象。
大朝鐘響,晉帝劉端高坐龍椅,百官禮畢。
楊恕祖便頭一個出班跪倒交旨,將用了匠作大監和工部大印的勘驗憑證呈上。
劉端仔仔細細的瞧了,又居高臨下,打量了一番殿外高聳的龍煌台,心中歡喜不禁,龍顏大悅的勉勵了一番楊恕祖,更當著百官的麵,許了楊恕祖待龍煌詩會後必然重賞的承諾。
楊恕祖春風得意,滿臉紅光。
劉端這才正式下了旨意,後日春分,巳時整,群臣和各地登記有資格參加龍煌詩會的才子,與天子同上龍煌華台,共襄大晉百年不遇的盛事!
更是由齊世齋宣旨,由天下最負盛名的謫詩仙李知白,為本次龍煌詩會的總裁官,到時由李知白和天子本人共同推舉大晉詩魁。
此旨意一出,好多文臣臉上皆是興奮驚歎的神色。
在他們心中,那李知白還了得麼?
隻有蕭元徹一臉淡然的站在那裡。
而台下眾臣之中,郭白衣和徐文若皆麵有深意的看著蕭元徹。
......?......
兩日後。
司空府門前,莊肅大街。
早已有憾天衛維持秩序,道旁兩側無數百姓夾道肅立,無人敢高聲。
但見最前方四匹高頭白馬,馬下昂然而立六個人。
左側兩人衣衫素白,一個少年,一個年歲稍大,皆是氣宇軒昂,翩然倜儻。
少年西曹掾蘇淩,神相軍師祭酒郭白衣。
中間一人,一身玄色官服,頭戴進賢冠,冠上二梁。
此人正是中書令君,徐文若。
右側兩人,皆是武將。一身緋色官服,頭戴虎賁冠,冠上三梁。
此二人中一人乃安東將軍,博宜亭侯夏元讓;另一人乃蕩寇將軍,弘昌亭侯張士佑。
再看馬後約有一百黑甲紅旗麾士,皆騎黑馬,氣勢糾糾。捧出一架穹頂馬車。
為首一員大將,金盔金甲,馬掛鑾鈴之上一對玄鐵雙戟。
兵乃憾天衛,將乃憾天衛正督領,黃奎甲。
穹頂馬車,車簾高卷,裡麵端坐一人。懸劍傍身,不怒自威。
正是大晉當朝大司空,蕭元徹。
沿街道路兩旁百姓皆一臉肅穆,有人已然跪地膜拜。
便在此時,司空府門前鐘鼓齊響。
刹那間,響徹整個龍台城。
鐘鼓三通。
穹頂馬車內,蕭元徹負手而立,朗聲道:“文武聽令,龍煌台,進發!”
“喏!......”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