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滿頭,皺紋堆累,臉上的皮膚因為過於蒼老,鬆塌塌的堆在一處。
一雙吊三角眼,卻射出兩道滿是殺意的寒光。
眾人皆不由自主的歎道:“原來......真的是他!......”
紫衣神教教主,也是大晉天子的大伴,鳳彰殿大鳳彰,中常侍——齊世齋!
齊世齋既已全然暴露在眾人眼前,也不再遮掩,白發飄蕩,冷眼看著蘇淩道:“蘇淩,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蘇淩一笑道:“什麼問題,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齊世齋點點頭,白色的壽眉一皺,聲音蒼老而尖銳道:“你是何時知道,我齊世齋是紫衣神教的教主的。”
他這話問出,便是蕭元徹、蕭箋舒、蕭璟舒等人也是一臉疑惑的看向蘇淩。
蘇淩一笑道:“這個容易啊,靠腦子去分析啊,說真的,我起初並未懷疑到你,我以為這件事背後最大的主謀有兩個人。”
齊世齋蒼老的麵容浮現出一絲淡笑道:“哦,說說看吧!”
蘇淩點點頭,聲音不急不緩道:“我最初以為,紫衣教也好,承天觀和兩仙觀也罷,背後的主使是你身後的瑜吉老怪!而我們陣營這裡唯一知道要炸龍煌台的人,便是另一個主謀。”
他這話說完,蕭箋舒的臉上顯得頗為不自然,蕭元徹也是眼神閃爍,麵色有些不好看。
“可是,直到這彆院被炸上了天,化為焦土,我才知道,主謀不一定是瑜吉,因為瑜吉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而且這彆院一炸,我們這裡陣營的那個所謂主謀,隻是被你們騙了,隻知道要炸龍煌台,而你們的後手,最終的目標炸彆院,怕是我們這邊的那個所謂主謀並不知情......”
齊世齋點點頭道:“仔細說說看。”
蘇淩朗聲道:“好,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稍等片刻......”
蘇淩說完此話,走到空芯道長近前,一拱手道:“道長功參造化,可會結界之法?”
見空芯道長一臉疑惑,蘇淩淡淡笑道:“蘇某接下來要說的話,知道的人太多的話,多有不便,所以懇請道長施為,蔽了咱們後麵那些士兵還有子真、子洪兩位將軍,我方可以將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講出來。”
空芯道長聞言,點了點頭道:“這卻不難,隻是頗耗內氣,蘇公子莫要耽擱太久方好。”
說罷,忽的從懷中拿出一疊符咒,朝著身後剩餘數百五官中郎將將營軍士和蕭子真、蕭子洪兩人輕輕揮灑而去。
符咒漫天飛舞,懸停在半空之中,閃著淡淡的金光。
空芯道人這才朝著蘇淩一稽首道:“蘇施主,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到時符咒失效,這場上的所有人都能聽到你的聲音了。”
蘇淩點點頭道:“足夠了!”
蘇淩這才看了看蕭箋舒和蕭元徹,見他們二人朝他點了點頭,料想自己估計他們顏麵的想法,他們是明白的。
蘇淩這才毫無掛礙,朗聲道:“司空、二公子還有齊大教主,這所有的事情,還要從第一次茶葉貨船被劫講起......”
未受空芯道長符咒影響的人,皆仔細的聽著蘇淩緩緩的講述。
“蕭司空曾到我不好堂喝了毛尖茶,心中喜歡,便和我做了這茶葉生意,派人道昕陽山中采茶,走漕運前往京城龍台。可是第一批茶葉貨船被劫。當時船上的船工幾乎皆被一幫紫衣殺手全數殺死,唯獨逃走了一個名叫小六子的人,此人被郭祭酒救回祭酒府中,祭酒與我一同見了他,才得知貨船被劫,不知哪裡來的紫衣人劫了茶葉之後,便繞城轉圈,殺了三十多名暗影司的兄弟,隨後消失在龍台大山之中。我和小六子說話之時,暗中有紫衣殺手突施冷箭將小六子殺死,我追出去,格殺了那紫衣殺手,自己也受了重傷。”
蘇淩聲音平緩,講到這裡,看了看蕭元徹道:“司空亦是記得此事的吧!”
蕭元徹點點頭,並不說話。
蘇淩這才又道:“當時我便覺得可疑,司空與我所謀茶葉之事,整個司空府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為何會有人劫船?更何況貨船走的是二公子蕭箋舒所管轄的漕運,司空的貨船,又在兒子的漕運上出事,這件事情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吧。”
蕭箋舒頭一低,神色難看。
蘇淩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又道:“起初,我以為隻是江湖人劫財的偶然事件,可是隨後接二連三所發生的劫船事件,讓我推翻了這個假設。若此事隻有一次,或許是偶然,可是劫船頻發,每次都是紫衣殺手,每次都是繞著龍台城兜圈,最後人貨皆消失於龍台大山之中,這怎麼可能是巧合呢?這是有人刻意為之!”
蘇淩聲音淡漠,似乎在講著故事道:“可是漕運是二公子所轄,貨船又是司空的貨船,接二連三出現這樣的事情,司空竟然不知情?蕭箋舒公子也不知情?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再者,貨船開船和到碼頭的時間和路線,都是機密,除了郭白衣,所知者隻有司空和二公子,那些紫衣殺手為何每次都能準確的預知這些事情?隻有一個可能......”
蘇淩的眼神淡淡看過蕭元徹和蕭箋舒。
蕭元徹一臉淡笑,不躲不閃,蕭箋舒眉頭微蹙,將頭低的更低了。
蘇淩這才道:“蘇淩斷定,劫船之事,司空和二公子必然知曉,甚至這行船時間和路線,都是司空或者二公子授意給那些紫衣殺手的,我猜的不錯吧!”
蕭元徹聞言,忽的淡淡笑道:“蘇淩,你果真心細如發,不錯,此事乃我跟箋舒的授意。”
蘇淩一笑道:“司空敢作敢當,蘇小子佩服!”
齊世齋也是一臉賞識的表情道:“不錯,可是隻有這些,你又如何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呢?”
蘇淩一指齊世齋身後的瑜吉道:“那得感謝這瑜吉老怪大半夜放覺不睡,讓我和浮沉子聽了牆根啊!”
瑜吉聞言,一臉怒色道:“那晚讓你跑了,早知如此如何也要殺了你!”
蘇淩一笑道:“那夜我和浮沉子夜探承天觀,在承天觀看到了兩個黑衣人,這兩人皆黑衣,黑帽遮了麵容,但我從言語中已然斷定了,第一個來的是司空,司空前來取瑜吉所謂的治頭疼的神丹,第二個來的從語氣之中,我已然斷定了,此人當是二公子蕭箋舒,而所說的內容,便是謀劃龍煌台爆炸的事情,對吧......”
瑜吉哼了一聲,並不否認。
蘇淩一笑道:“起初我不知道,你們謀劃的事情是龍煌台爆炸一事,你當時派了玄甲追殺與我,幾乎要置我於死地,我原以為是因為我知道了你那丹藥有毒,你以為我定然向司空告密,而因為我知道了你丹藥有毒,也混淆了我的判斷,我當時還以為你是天子的人,做了毒藥,暗害司空,你殺我也是怕暗害司空的事情暴露......”
蘇淩忽的看向蕭箋舒道:“當時,我還以為二公子和你這瑜吉假老道勾結,一起向司空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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