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世齋笑了笑道:“蘇淩啊,人心雖隔肚皮,可是我們紫衣神教的最後一步謀劃還是被你猜中了啊!我真的很好奇,你如何知道我不僅要炸龍煌台,更要炸這司空彆院?”
“我方才已經說過,天子無足輕重,死不死的,大晉最多一時之亂。可是你們為何還要大費周章的炸龍煌台呢?原因隻有一個,為了轉移注意力。讓天下人以為此次事件,隻是為了針對當今天子和朝臣,隻有這樣,你們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實施你們最終的計劃!”蘇淩盯著齊世齋道。
蘇淩不等齊世齋說話,便又道:“不浪費時間了,半柱香的時間很快的,我還是把你們最後的密辛講一講罷!齊公公,你們漏算了一個正常的浮沉子,同時還漏算了一個瘋子!”
“瘋子?......”齊世齋有些詫異的問道。
“哎呀,就是那個玄闡啊!道爺都記得!”浮沉子插嘴道。
蘇淩朝浮沉子一笑道:“不錯,就是玄闡!玄闡瘋了,瘋的莫名其妙,為什麼?因為那一夜我從兩仙教逃走之後,玄闡怕我知道什麼消息,肯定去找了你齊世齋,對不對!玄闡地位雖然不如觀舸,但卻是京都兩仙觀的觀主。你怕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所以對他起了殺心,可是他可是策慈的人,你與策慈之間亦有合作,更不敢輕易動他的人,可是此人不死,我必盯上他,還有暗影司也不會放過他。所以你為了讓他保守秘密,同時也不至於得罪策慈,便將他逼瘋了,然後仍回了兩仙教,妄圖以一個瘋了的玄闡為替罪羊,讓暗影司抓了,好就此息事寧人,我說的對吧!”
齊世齋眼中出現一絲狠戾道:“那個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野心還大,就是不壞我大事,我亦不會放過他!”
蘇淩仰天大笑道:“天道輪回,那個瘋了的玄闡,什麼都記不得了,隻記得了四句讖!而這四句讖的背後,便囊獲了你們所有的陰謀!”
“蘇某最不擅猜謎,直到龍煌天崩的最後一刻,才猜出了那四句話最後兩句,雷火滌蕩,大德飛仙指的是炸龍煌台一事。可是頭兩句話,我卻始終參不透。直到我回了司空府,郭祭酒的一句話點醒了我!”蘇淩歎了口氣,看著齊世齋。
他的聲音也愈加沉重,一字一頓道:“司空彆院,又名雪袞彆院。雪袞乃雪漫漫之意也!而那讖的頭一句便是雪漫人間!如此,我終於明白,你們的終極陰謀,便是先借龍煌台爆炸,禁宮失控,從而在龍台城中製造混亂,進而引出司空麾下精銳帶著他們在龍台城兜圈子,司空可用兵力便被分散,然後你們再將雪袞彆院炸毀。若是這一炸炸死了司空,你們便可以合紫衣教、承天觀、兩仙教三家之力,承天瑜吉,大晉實質的國師,天子和司空已死,你瑜吉便可攫取京城,紫衣教製霸江湖,兩仙教策慈劃江而治,憑借在江南的影響,江南各地唾手可得,這天下便可以在你們的籌劃之下,儘收囊中!是也不是!”
蘇淩一頓,又道:“當然,你們也怕彆院炸不死司空,所以你們紫衣教的最後精銳和實力齊出,方有了這彆院外如今的截殺!齊世齋,你真的可謂是機關算儘啊!”
“好!太好了!蘇淩,我為你鼓掌!這一步步的謀劃,我齊世齋耗費了數十年的心血,才走到現在的地步!可是你卻在一夜之間洞悉!當浮一大白啊!”齊世齋仰天大笑,神情掩飾不住的滿是對蘇淩的讚歎。
蘇淩冷笑一聲道:“齊世齋啊,你也算前無古人的陰謀家了!可是詭計就是詭計,陰謀總是不能立於朗朗乾坤!今日你將會一敗塗地!”
蘇淩聲音如劍如刀,聲聲震耳!
便在此刻,半空中罩在軍士頭頂的符咒皆轟然炸裂。那些軍士一頭霧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
空芯道長走到蘇淩近前低聲道:“蘇施主,符咒失效了......接下來你要慎言啊!”
蘇淩一笑道:“該說的話,蘇淩已經說完了!”
蕭元徹忽的朝前邁了兩步,看了看齊世齋,沉聲道:“齊世齋,我不明白,你已經風燭殘年,又是身體殘缺之人,當今天子早把你當做親人對待,你為何還要如此野心勃勃,機關算儘!”
齊世齋聞言,忽的仰天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那笑聲中竟帶了無數的滄桑和悲憤。
他冷冷的看了蕭元徹一眼,眼中早有血淚和無限的悲傷。
“為什麼?蕭元徹!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為什麼?幾十年了,怕是你們大晉這些權傾朝野的野心家統統都忘卻了吧!”齊世齋聲音滿是怨恨和悲愴。
他忽的一指蕭元徹,聲音淒厲而顫抖道:“你忘了!大晉天子忘了!天下百姓都忘了!可是我齊世齋一時一刻都不會忘記!”
齊世齋忽的以手指天,滿頭白發飄散在身前,渾身顫抖,似控訴、似憤恨,又似禱告的大聲呼喊道:“你們這些漢人!睜開你們的眼看看吧,這蒼穹之上,哪有什麼風輕雲淡,分明是數萬無家可歸的陰魂不甘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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