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緩緩踱步到許驚虎近前,一字一頓的問道:“許將軍,你可敢正視白衣,回答這個問題麼?你真的是失手殺人,還是為了隱藏背後的真相!”
“我......”許驚虎神色一暗,低頭不語。
郭白衣無奈一歎,這才又道:“其實真相是什麼,我們每個人都清楚,許驚虎一介武將,說他不察細作之事,暴起殺人,純粹的無稽之談。他為何如此做?背後的原因,不用我多說了罷!”
“許將軍啊,你為了維護這件事背後的人,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許將軍啊,你心中的主公,到底是誰呢?”郭白衣一字一頓道。
說著轉頭望著蕭元徹。
蕭元徹也看著他,兩人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悲涼和無奈。
蕭元徹忽的沉聲道:“白衣......不要再說下去了......”
郭白衣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油儘燈枯,積攢的力量在刹那之間耗儘。
“主公......臣知主公為難,亦知主公無奈......”
“可是......大兄啊,弟心疼大兄啊,是弟無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兄被這許多人逼迫到如今這個地步,大兄卻還要心心念念的維持這所謂的大局......”郭白衣忽的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他隻覺得呼息不暢,氣血翻湧。
“噗——!”一口血驀地從他口中噴出,灑在半空之中,斑斑點點。
郭白衣再也堅持不住了,身體一軟,朝前傾倒。
蕭元徹大驚,不顧一切的衝到郭白衣近前,一把將郭白衣抱住,連聲呼喊道:“白衣!兄弟!......”
但見郭白衣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呼吸微弱,早已失去了知覺。
“蘇淩!蘇淩!快救我兄弟!”蕭元徹不住的嘶吼道。
整個大帳所有人都亂了,皆朝著郭白衣這裡擠了過來。
蘇淩神情一凜,拚命擠了進來,先探了探郭白衣的鼻翼氣息,還有呼吸,他這才心中稍安。
隻是所有人圍在這裡,實在有些不便。
蘇淩忽的大吼一聲道:“還圍在這裡做什麼?看著祭酒死麼!都閃開點!”
說著一把從蕭元徹懷中抱過郭白衣,大喊一聲道:“都讓開!——”
眾人這才趕緊分開了一條道路。
蘇淩抱緊郭白衣,頃刻之間人已經跑出了大帳,朝著自己營帳而去。
隻餘一句話傳來道:“丞相放心,蘇淩便是拚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護白衣大哥周全!”
......?......
蘇淩抱了郭白衣走後。
蕭元徹感覺一陣巨大的疲憊襲遍全身,他忽的重重跌坐在桌案後的椅子上,緩緩的看了看滿營文武。
半晌,他才擺了擺手,滿是疲憊和無奈道:“都散了吧......我什麼都不想再多說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前這個情勢,也隻能暫時先散了,再僵持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眾人這才拱手施禮,緩緩的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退下了。
整個大帳之中隻有許驚虎仍跪在那裡,未曾起身。
蕭元徹閉目平息自己的心緒,半晌無言。
好久,他才緩緩抬頭,發現了仍舊跪著不動的許驚虎,這才長歎一聲,緩緩走到他近前,眼神灼灼的盯著他,半晌方歎息道:“驚虎啊,你是何時跟在我的身邊的......”
許驚虎聞言,身軀一顫,這才低聲道:“末將跟隨主公十三年了。”
蕭元徹眼神滿是滄桑道:“十三年了,這麼久了啊!驚虎啊,你還在心裡認我這個主公麼?”
許驚虎身軀顫抖,忽的嘭嘭嘭叩頭流血,顫聲道:“驚虎心中,丞相永遠是我的主公!從不改變!”
蕭元徹這才點了點頭道:“那你告訴我,這細作之事,背後的主謀到底是誰?你能跟我講一講麼......”
許驚虎身軀一僵,眼神中滿是掙紮,半晌似下定了決心,又叩了幾個頭,這才低聲決然道:“主公,恕驚虎不能說啊!......”
“你!......”蕭元徹揚手要打。
許驚虎身軀一挺,一閉眼,不躲也不閃。
蕭元徹揚至半空的手,突然無力的垂了下去,忽的仰天長歎一聲。
“想跪,便去營帳外跪著吧......彆讓我再看著你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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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遵命!......”
許驚虎又叩了一個頭,忽的起身,轉身向帳外走去。
待他走到帳外三丈處,又緩緩的跪了下去。
蕭元徹的聲音幽幽從帳內傳出道:“什麼時候跪夠了......去軍法曹領五十軍棍......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了......左右,把營帳簾子放下......”
“我不想再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