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固見牽晁手中的九耳八環太陰刀,掛定風聲朝著自己砍去,頓時嚇得爹媽嚎叫,磕頭流血,不顧一切的喊道:“司主!司主饒了屬下一條爛命啊......屬下有下情回稟,有下情回稟啊!”
那牽晁似乎絲毫不為所動,半空中的九環八耳太陰刀落勢不減,直直朝李固腦袋上砍去。
李固甚至都可以感覺得到那太陰刀上傳來的陣陣陰冷死氣。
“啊——!不要殺我......是攬海閣......攬海閣啊.......”李固不顧一切的拚命嚎叫起來。
他一邊殺豬似得喊著,一邊閉起了眼睛。
今日算是吹燈拔蠟了。
可是他隻是覺得脖項之上微微有些冰冷的之意,並不疼。
他一邊喘息,一邊緩緩的張開眼睛,戰戰兢兢朝頭上看去。
頭還在......沒有死!......
他一看之下,才發覺牽晁隻是用手中太陰刀刀身在他的脖項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李固一陣狂喜,可也嚇得不輕,癱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
牽晁瞥了他一眼道:“哭什麼,滾起來說話!”
這句話比什麼都好使,李固頓時一點聲音都沒有了,麻溜的站了起來。
牽晁這才又斜睨了他一眼,低低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攬海閣?關他們什麼事?”
李固為了開脫責任,聲情並茂的將自己多麼勇武,多麼奮不顧身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同時把所有的臟水都潑在了攬海閣的身上。
嘟嘟啦啦的說了一大串,那牽晁倒也真就耐著性子聽了去,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李固吐沫子橫飛,直到最後做了總結道:“他都特麼的賴那個攬海閣的杜書夷,要不是他橫插一杠,屬下定然大功告成了!”
牽晁聽完李固這番話,沉思半晌,方抬頭,聲音低沉的問道:“你敢確定,要抓的那幾個人就在最後的兩間房中?”
李固不敢確定,可他不敢說自己不確定,說了實話,自己可能繼續腦袋搬家,隻得咬牙硬扛道:“屬下確定......屬下都看到那兩間屋子裡有三個人影了。”
李固順嘴瞎扯,莫說人影了,他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牽晁這才點了點頭,低聲道:“行了,這次的事情不能全怪你,畢竟有攬海閣......”
他思量了半晌,這才又道:“李固,你現在回去,帶著你的人,把流波客棧暗中圍了,一刻也不要停的給我看住了,一旦發現異常,不要打草驚蛇,送信回來,本司主親自去抓人!”
李固聞言,忙行了個大禮道:“喏!——”
他轉身剛要走,卻被牽晁叫住道:“等等......”
李固趕緊又是一拱手道:“司主,還有什麼話吩咐......”
牽晁眼珠轉了幾圈,這才轉頭對那四個兩廂分坐之人中的一個道:“萬俟旒......”
從第二張石椅上站起一金邊黑衣人,看年歲約有三十多歲,神情冰冷陰鷙,也不多話,朝著牽晁一拱手,轉身便走。
牽晁望著他的背影,緩聲道:“遇到攬海閣的人,萬俟打算如何......”
萬俟旒仍舊朝前走去,頭也不回,隻乾脆的冷聲道:“殺之......”
片刻之間,他人已經消失在魍魎殿的大門前。
李固見自己的頂頭上司都已經走了,那自己不得趕緊跟上,這才朝著牽晁又一拜,轉身去追萬俟旒。
李固走了一小會兒,那牽晁才覺得魍魎殿內隱隱有些發臭......
牽晁又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這才對這殿內的人都擺了擺手道:“都散了吧,該忙什麼都忙什麼去,彆在我這裡杵著了!”
殿中的人,這才朝著牽晁拱手,皆緩緩的退了出去。
整個魍魎大殿之中,空空蕩蕩的,隻剩下牽晁一人和畢畢剝剝的燭火。
忽的牽晁兩隻眼中放出兩道嗜血的冷芒,從懷中猛地抽出一幅畫,啪的朝著一根古銅色的大柱之上擲去。
那幅畫甫一碰到柱子,竟啪的一聲展開,仿佛被人端端正正的掛在了上麵一般。
跳動的火焰之下,那幅畫中正畫著一名女娘。
那女娘一身粉色紗衣,身姿曼妙,曲線玲瓏。
容貌更是魅惑無方。
那牽晁死死的盯著這畫中的女娘,狠戾的神色之中漸漸有了絲絲的迷醉神色。
他倒提著九耳八環太陰刀,緩緩的下了屬於自己的至高無上的魍魎司司主的寶座,徑自走到這幅畫像之前。
他的神情越發迷醉,甚至帶著一絲狂熱。
忽的他伸出另一隻手,在這幅畫像之上摩挲起來。
從這畫上女娘的額頭,摩挲到胸脯,又摩挲到蠻腰,然後順勢而下......
直到最後,他那雙如蒲扇般的大手,緩緩的停在了這畫像中女娘的兩隻玉足金蓮之上。
他又緩緩的閉眼摩挲了一陣,那表情極為享受,似乎就像眼前的不是一幅畫,那就是真人......
忽的,牽晁驀地睜眼,眼中凶光狠戾,右手倒提的九耳八環太陰刀驀地舉過頭頂。
下一刻,以上示下,朝著那畫像上的女娘直劈而下。
“刺啦......”這幅畫像和那畫像上的紗衣女娘頃刻被他手中的刀劈為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