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庸頓時如破布門簾掛不住了,忽的大聲狡賴,不過一切的吼道:“李七檀!叛臣之子也,罪不容誅!當年丁雋焯被你刀壓脖項,為求活命,自保才寫了這狗屁不通的血書!他不過區區副將,如何知道的如此詳儘?這些不可信,統統不可信!”
李七檀冷笑道:“就知道你這種小人會如此說,好吧,靖海樓之後,我便暗中聯絡當年幸存的舊人舊部,為遮人耳目,以免被認出,所以整日帶了這死人的假麵,更是秘密成立了黑蝮門,經過這近十年的暗中發展,黑蝮門方有今日之氣象......於是兩年之前,我暗中策劃了一場假意對沈濟舟和你淳庸的謀殺行刺,危急關頭,是我將你們救出,這才得到了你們的信任.....我化名木七,言說要效忠沈濟舟,沈濟舟早覺得攬海閣尾大不掉,想扶植新的門派組織,取而代之,於是我便成了你們拉攏的目標,沈濟舟也好,還是你也罷,皆許諾,攬海閣除之日,便是我統領渤海五州江湖門派之時!由此,我這木七之名和黑蝮門才能借助你們的力量,更快的發展.....期間,我旁敲側擊,你不疑我,言語中也說了不少關於當年事的密辛,更是有意無意的將我父事敗身死之事歸結於你的身上,隻是為了敲打我,收服我為你所用......我且問你,你當我麵所言,字字句句你當如何解釋?難不成還要狡賴不成?”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隻可談那李闡不識時務,不知渤海已是大將軍之渤海,還妄圖興風作浪,死有餘辜!我淳庸不過是替主分憂,為主辦事,就算用了些許手段,也無可指摘!倒是你!......”
淳庸用手中大槍一指李七檀,接近歇斯底裡的咆哮道:“隻恨我淳庸不察,沒成想到你竟然是李七檀那狼崽子,早知如此,我豈能留你到此地步!”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今日我李七檀便是死,也要取你淳庸之命!”
李七檀話音方落,忽的所有人皆同時感覺到一陣接著一陣的地動山搖般的顫動。
大地和竹林的每一棵竹樹皆不斷的轟鳴震顫起來,震顫不絕,竹葉刷刷如雪飄落。
緊接著,更有一浪又一浪的踏踏之音響起,繼而馬嘶昂昂,更有無數整齊的步伐之音,有節奏的回蕩在蒼穹大地。
蘇淩當先,牽晁、穆顏卿、林不浪、溫芳華等皆是一驚,極目看去,卻見四麵八方天際處皆出現一道黑線,極速的朝著他們狂湧而來。
不過片刻,這四麵八方的黑線已然近在咫尺,蘇淩等這才看得清楚明白。
原來是數不勝數的軍卒兵馬。
多為持盾揚刀的步兵,間或有身披重甲的騎兵,隻是騎兵人數不多,也沒有長戟衛的裝備精良。
蘇淩看去,這驀地出現的步兵騎兵,約莫有兩千人左右。
兩千人馬,列陣向前,宛如洪流翻湧,又如方醒的巨獸,齊齊湧來,聲勢赫赫。
蘇淩看得真切,這兩千人的正前方,兩匹黃棕大馬,馬上兩員大將,皆身披烏金重甲,手持描金長槍,槍芒凜凜,氣勢昂然。
兩員將後,當是兩盞大纛,大纛之上,旗幡聽風,舞動飄揚。
左側旗幡,上書:五軍都尉——高!
右側旗幡,上書巡城都督——呂!
蘇淩雖見這旗幟,卻不知這高呂二將又是何人。
但見如風馳電掣,這兩員將一馬當先,已然離著竹林正中處不遠了。
卻見那高姓大將,拍馬舞槍,朗聲高喝道:“淳副都督莫要慌張,高甘到了!”
呂姓大將也是拍馬疾馳,大喝道:“淳副都督少待,呂匡到了!”
不過須臾,兩員大將皆殺到當場。
那高甘將手中大槍一擺,卻見那大槍撲棱棱直晃,劍尖處光影連綿,好似金雞亂點頭。他掃視了場上眾人一眼,冷笑道:“攢雞毛湊撣子!哪個不怕死的,過來,與本都尉大戰一百合!”
蘇淩心中一動,瞬間便知道這兩股兵馬出自何處了,心中不由一沉。
方才不過無計可施,所以才拖著,自己好想些脫身之計,可是脫身之計未曾想出,這兩千兵馬卻先到了。
莫非,我蘇淩今日真就要葬身渤海不成?
李七檀緩緩的看了漸漸湧來的兩千兵馬瞬間將整個竹林圍了個水泄不通,不由得臉色一暗,緩緩轉過身去,長歎一聲,自言自語的低聲道:“天絕我李氏也......今日.....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