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一時無語,心頭一萬個羊駝呼嘯而過。
和著,自己在渤海那番折騰,徹底白瞎,這都要撤軍了,自己的計劃再如何,不也白搭麼?
想想自己渤海九死一生,結果是這樣,蘇淩有些失望,隻得低頭猛灌酒卮中的酒,不斷地唉聲歎氣。
蕭元徹和郭白衣對視一眼,滿臉笑意。
蕭元徹咳了兩聲,這才正色道:“蘇淩啊,看你這無精打采的樣子,莫不是想出萬全之策了麼?眼下這局勢,不是能夠扭轉戰局的計策,怕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不了問題啊......”
蘇淩一邊唉聲歎氣,一邊一臉遺憾道:“唉,我的確想出了一個足夠扭轉戰局的計策啊,不敢說萬全之策,但也八九不離十......隻是,撤軍之令都下了,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
說著,他又自斟了一卮,大口灌了起來。
蕭元徹和郭白衣對視一眼,郭白衣方道:“蘇淩啊,眼下士兵折損還是小事,若全力一戰,勝之,人數的差距甚至可以調轉,關鍵的是沒有糧草啊,人總是要吃飯的啊......”
蘇淩冷笑一聲,啪的一聲,把酒卮頓在桌上,抬頭一字一頓道:“若蘇淩此計,可保丞相再無糧草之憂,且沈濟舟人馬再無可用餘糧呢?”
蕭元徹聞言,眼中興奮之色一閃,沉聲道:“此話當真?此時誇口可是沒什麼大用處啊......”
蘇淩擺擺手道:“小子雖然多時不著調,但大事之上,可有半點馬虎?我這一計,不但可使我軍再無糧草之憂,還可以讓沈濟舟大軍徹底無糧可供應!”
郭白衣搖搖頭道:“不能吧,據我所知,沈濟舟大軍之糧草,皆屯於一個秘密所在,那個地方無論我軍斥候還是暗影司伯寧那裡,使了各種方法,都不能知曉是個什麼地方所在,若想要沈濟舟無糧,隻能探聽清楚他屯糧之地在何處,但顯然是不可能的,再有,便是真的探聽出沈濟舟之糧草在何處屯放,毀了他們的糧草,他們最多和咱們一樣,糧草告急罷了,咱們也還是無糧可用啊?除非......”
蘇淩一抬眼,淡淡道:“除非,探得沈濟舟糧草所在之地,而且還能將那些糧草為我軍所用,二者缺一不可。是也不是?”
郭白衣點點頭道:“不錯,這難度太大了,沒有人能夠辦到!”
蘇淩冷笑一聲道:“沒有人能夠辦到?白衣大哥,若我說,我蘇淩偏偏就不信這個邪,此計成不費吹灰之力,又當如何?”
蘇淩說完,拿起酒卮,又喝了一口酒。冷笑連連。
蕭元徹原本是開玩笑,沒成想蘇淩竟然如此篤定,心中半信半疑,更多的是驚訝,但他素質蘇淩為人,一般做不到的,他不會說,可能做到的,這蘇淩也會留些餘地,如今日這般如此篤定的,想來他十拿九穩了。
若蘇淩之計真的成了,那自己和沈濟舟之間的戰事走向真的就朝著自己有利的風向傾斜了,而且是絕對的優勢傾斜。
蕭元徹和郭白衣對視一眼。
郭白衣明白蕭元徹還想套蘇淩的話,隻是他不想開口罷了,遂道:“真的麼?蘇淩啊,你不妨細說。”
蘇淩已然有些醉意道:“罷了,都退兵呢,說出來有個毛線用啊......”
郭白衣一臉蒙圈道:“何謂毛線用?”
“就是沒用,什麼用都沒了......”蘇淩沒好氣道。
“如何沒用?”蕭元徹忽的朗聲插言道。
他看了一眼蘇淩,又看了一眼郭白衣,忽的起身道:“既如此,不如白衣啊,你就和蘇淩打個賭,如何?”
郭白衣一聽,好嘛,明明你好奇,現在非要讓我唱戲......
事到如今,郭白衣隻好點頭,問道:“主公的意思是?”
“你認為天下無可使沈濟舟屯糧之地暴露,並且使他之糧草為我軍所用之計,蘇淩卻正好與你認為的相反,那不如就以此打個賭,讓蘇淩全力謀劃施為,若此計不成,白衣勝賭,賞金萬,加封邑三百,若此計成,蘇淩勝賭,我軍奏凱班師,我當在天子麵前保奏,封蘇淩為亭侯如何?”
郭白衣聞言,忙道:“好!我賭了!”
蘇淩一擺手道:“我不乾!”
蕭元徹瞪了他一眼道:“莫不是你方才隻是戲言?”
“那倒不是,丞相不是要退軍了,我想打這個賭,也沒這個必要了啊。”蘇淩搖頭道。
蕭元徹哈哈大笑道:“罷了,既然要賭,那就要有賭期,這樣吧,以三晝夜為期,三晝夜內,蘇淩計成,咱們就不退軍,乘勢與沈濟舟決戰,若蘇淩計不成,再退軍,如何?”
蘇淩聞言,霍然站起,一臉正色道:“丞相此言當真?”
蕭元徹一臉正色道:“自然當真!此酒為證!”說著,蕭元徹一揚手,將酒卮中的酒,灑在地上。
郭白衣忙舉了酒卮,將酒灑在地上道:“這個賭注,我郭白衣賭了!”
再看蘇淩,昂然而起,右手一揚,將滿滿一卮酒灑在地上,朗聲昂然道:“既如此,蘇某再加點賭注,若蘇某賭輸了,便是蘇某無才,那也不配做什麼將兵長史了,丞相便罷了我這官職!但若蘇某賭勝了,蘇某要萬戶侯!”
“好!”蕭元徹一拍桌子道:“賭敗,則丟官罷職,賭勝,則封萬戶侯!”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三人在席前,轟然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