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瓊在眾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下,上了馬,剛提槍在手,還未催馬向前,抬頭看時,卻見遠處黑夜,火把照亮之下,果然有一白袍小將,正催動著胯下白馬,朝著自己的方向疾速衝來。
他背後順著一杆銀槍,槍尖朝下,並未出槍。
然而僅僅靠著這胯下生風白馬,四蹄蹚帆,直直撞來。
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敢有阻攔的,根本站不住腳,一撞而過。
馬蹄如狂,白影似箭,凜凜甲光,昂昂威風。
來人正是林不浪。
其實林不浪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才有這一人一馬,單槍衝陣的魄力。
除此之外,他也想探一探中領軍薑瓊和他的部隊到底是群什麼貨色。
隻有策馬衝陣,直撞入內,才能更加了解薑瓊和他人馬的實力。
所以,從策馬狂奔之時,林不浪就未曾控製馬速任由它馱著自己,撒歡狂奔。
林不浪坐在馬上,一麵細細觀察敵陣,一麵心中盤算接下來他該如何應對。
那白馬可不管不顧,馬鳴如狂,踏踏似歌,一路撒歡,衝得那些士卒不是灰頭土臉,便是如潮後退。
退得慢的,被馬踏過,雖然不至於斃命,也是滾在地上,爹媽嚎叫。
馬速提到極致。
馬鳴風蕭蕭,白袍銀槍少年戰意正滔滔。
林不浪一番策馬衝撞,見這些軍卒根本組織不了有效的防禦,不是後退,便是滿眼驚懼。
他心中傲氣陡升,冷笑暗忖,薑瓊,枯骨也!這些貨色,皆是糞土!
薑瓊臉色變了數變,坐在馬上膽戰心驚,連連嗬斥兵卒列陣阻攔。
隻是,如何攔得住,也該是林不浪馬快,這些兵卒除了感覺眼前一道疾風白影,再反應過來,想要擺開陣勢之時,那白影已然直穿而過。
還有,這地勢實在過於狹窄,這麼多人如老鱉翻潭,如何能夠有效快速地組織起防禦陣型。
薑瓊眼睜睜地看著這員白袍小將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連他的五官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但見此將,年歲輕輕,風華正茂。白袍素甲銀槍雪馬,昂昂威風。
劍眉星目,眉宇之間凜凜肅殺,身前身後百步威風。
慌的薑瓊將長槍一指,大喝道:“堆!往上堆,堵也得給我堵住他!誰敢後撤,我先搠死他!”
這下果真見效,那些士卒好歹也是沈濟舟主力人馬,方才慌亂,隻是林不浪突然策馬衝陣,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經過一番混亂,加上薑瓊下了死命令。
這些士卒乾脆一咬牙,烏泱泱朝著林不浪的馬前一窩蜂的堵了上去。
頗有不顧一切的架勢。
這樣一來,林不浪的衝陣之勢,便被大為的延緩了。
左衝右突,無奈人實在太多,林不浪的馬速越來越慢了。
這個變化,看在薑瓊眼中,他忽然又有了底氣,方才的狼狽和慌亂早就一掃而光,催馬向前行了十數丈,長槍一點遠處林不浪,聲色俱厲的吼道:“來者何人!敢通名姓否!”
林不浪也不說話,將身後倒提的銀槍攥在手中,忽的振槍直揮,合著風聲,披風橫掃而出。
眼前的十幾個士兵,被他橫揮一槍,頓時人仰馬翻。
可是要說明一點,他雖揮槍,但並不是搠刺,隻是用槍杆逼退,揮倒他們。
這也是因為林不浪心中自有打算,此時此刻傷人可以,死人還沒到時候。
眼看剛剛組織起的防禦陣型又要亂套,薑瓊忽的想起什麼,不顧一切的大吼道:“弓箭兵,列陣,弓弩瞄準敵將!”
“喏!”
十幾個弓兵倒還稍微鎮定,應諾列陣,各個滿拉弓弦,凜凜箭鏃皆向林不浪。
薑瓊坐在馬上,大聲叫囂道:“若再敢向前,箭鏃加身,立死馬下!”
林不浪坐於馬上,昂頭瞧看,果見弓兵列陣,箭鏃對著自己。
差不多了,該唱下一出戲了。
林不浪心中暗忖。
“籲——”
林不浪沉聲一喝,稍微使勁,勒住馬韁。
“唏律律——”
烈馬長嘶,前蹄揚起向天,重重落下,原地踏踏。
薑瓊見他果真停馬,暗想,這好辦了,什麼玩意兒,半山腰跑出來這麼個硬茬,不廢話了......
他大喝一聲道:“開弓放箭,射殺再論!”
“喝——”
弓滿弦鳴,下一刻便是箭如雨發。
眼前白袍,林家男兒,麵無懼色,凜凜冷顧。
忽的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直舉蒼穹。
“大將軍親賜令牌在此,哪個膽敢放肆!”
聲如洪鐘,昂昂殺意。
眾皆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