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箋舒隻得硬著頭皮,一拱手道:“父親......孩兒......”
不料蕭元徹一擺手,沉聲道:“我未問你......你不要講!”
蕭箋舒一窒,隻得悻悻的將話又咽了回去。
蕭元徹一指一旁帶著慍色的蕭倉舒道:“倉舒啊......我問你來說!”
蕭倉舒這才邁步出列,朝蕭元徹拱手道:“父親,您請問,孩兒知無不言!”
“真如你二哥所言,他隻不過說了幾句話,要帶蘇淩來見我時,蘇淩便醉成了如此模樣了麼......”蕭元徹盯著蕭倉舒道。
“這......孩兒......”蕭倉舒欲言又止,臉上有些猶豫。
“說!”蕭元徹沉聲追問道。
蕭倉舒一拱手道:“父親......若二哥真就隻是說幾句話,正兒八經地將蘇淩帶來父親這裡......又能耽擱多久?孩兒也不能生氣......父親不知道吧,此時蘇哥哥的住處,他那些親隨和朋友已然憤懣無比,若不是孩兒壓著,怕是一起衝進
來見您了......”
蕭元徹聞言,麵色愈冷,扭頭盯著蕭箋舒,眼中寒芒如電。
蕭箋舒頓時渾身發軟,幾欲跪倒。
“那就一五一十的,將你二哥所作所為都說清楚!”蕭元徹追問道。
蕭倉舒這才將蕭箋舒和汪順的所作所為,全部講了一遍,最後方一拱手道:“父親......若孩兒理解得不錯,您隻是叫蘇哥哥前來問話,並非定罪......可是二哥和汪大監所為,就如要提審一個重罪的犯人!這如何不讓人寒心!”
蕭倉舒字字如刀,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憤慨。
蕭元徹聽完蕭倉舒的話,緩緩地靠在長椅上,雙目微閉,並未立時表態,但臉色卻顯而易見的愈發陰沉地嚇人起來。
半晌,在蕭箋舒不住的向汪順使眼色後,汪順無奈地硬著頭皮朝蕭元徹拱手道:“主人......老奴覺著......二公子此舉也是為了給主人分憂......再者說,蘇淩的確難以洗脫嫌疑......二公子所為也不算違背......”
“啪——!”
未等汪順說完,蕭元徹一掌拍在書案之上。
一聲響,廳中眾人不由得皆一顫,將頭垂得更低了。
蕭元徹眼神灼灼地盯著汪順,一字一頓道:“汪順!......蕭箋舒如何暫且不論,我且問你!帶蘇淩前來,是我給誰的命令?”
汪順一臉惶恐,趕緊跪倒叩首道:“是主人給老
奴的......”
“嗬嗬......”蕭元徹冷笑幾聲,“你還知道!我既然讓你做主,那蕭箋舒不過跟著前去,你便是做的如此的主麼?我有沒有說過,不要講廳中的任何事,連審正南死、死牢失火的事情都不要講?”
“這......”汪順一怔,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倒好!全然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他蕭箋舒不沉穩,年輕氣盛......你可是跟在我身邊二十餘年的老奴!為何也如此縱容!簡直豈有此理!你眼中心裡可還有我這個主子麼!說!”蕭元徹滿臉怒容,眼神如刀,盯著汪順道。
“老奴......老奴......老奴有罪!有罪啊!”汪順冷汗涔涔,跪在地上,一邊不住叩頭,一邊顫聲道。
蕭元徹眉頭擰成疙瘩,一擺手道:“左右,將這奴才拖將下去,賞他十軍棍!讓他清醒清醒......好好反思反思做奴才的本分到底是什麼!相府文書掾即刻修書一封,給龍台的魏長安,問問他平素是如何管教手下人的?不會管的話,他那相府大監的位置也不要坐了!”
“喏!——”左右侍衛應諾,一擁而上,將汪順拖拽向廳外。
那汪順一臉死灰,被侍衛拖著,嘴裡還大聲求饒道:“主人!念在老奴跟隨您二十餘年,饒了老奴吧......饒了老奴吧......老奴死不足惜.....但主
人萬萬不要遷怒於魏大監啊!.......”
其實,汪順可沒有如此好心腸,因為魏長安向蕭元徹求饒。
魏長安何許人也,絕對的惟蕭元徹馬首是瞻,平素便不少告誡相府一乾奴仆丫鬟,作為下人,當如何守好本心,如何為主人分憂。
以他的處事方式和老辣沉穩,如何不明白汪順為何會在這件事上如此反常。所以,魏長安定能很容易就猜出,這汪順定然跟蕭箋舒達成了某種協定。
若真是如此,魏長安豈能讓他活著?
怕是回了龍台,便是汪順的死期了。
蕭元徹不耐煩地揮手道:“拖下去.....狠狠地打!”
蕭箋舒一咬牙,隻得硬著頭皮道:“父親......父親息怒,汪大監跟隨您二十餘年,今次也是情有可原,還望父親念其勞苦功高,免了他這十軍棍吧,要不然他一把年歲,如何受得住啊!......”
蕭元徹猛地回頭,盯著蕭箋舒,連聲冷笑。
可是聽在蕭箋舒的心中,那冷笑卻如刀一般紮在他的心中。
半晌,蕭元徹才灼灼地看著蕭箋舒,一臉的陰鬱和冰冷道:“你還給他求情?莫不是心疼了?也好,現在就來議議你的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