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仰仗兩位將軍陣前廝殺......兩位將軍心有怨懟......便隨了他們吧......主公莫要......”
他明麵上是勸,實際上這話說出來,無異於火上澆油。
“鏘——”
郭塗還未說完,卻見沈濟舟一手使勁撐住身體,另一隻手一把將掛在榻邊帳上的佩劍攥在手中,寒光一閃,佩劍出鞘。
直嚇得郭塗以為沈濟舟遷怒自己,要砍了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賊子爾敢!這渤海乃本大將軍的渤海,他張蹈逸、臧宣霸是本大將軍抬舉,才位列四驍,如此大逆不道,欺我渤海無人否!我必殺之!”沈濟舟衝衝大怒,咬牙切齒道。
郭塗沒想到沈濟舟的反應如此激烈,他害怕等下那二將到來,情急之下與自己對質,自己不好辦,這才忙叩首道:“主公!主公息怒啊!他們兩人乃是我軍主將,若此時因此事殺了他們,恐軍心不穩,如今局麵於我軍不利,怕是雪上加霜啊!”
“那該如何,就任憑他們欺我不成?”沈濟舟怒道。
“主公息怒,聽臣把話說完......臣自有妙計,敢教此二人上陣廝殺,更能讓二人的性命由主公拿捏!”郭塗忙信誓旦旦道。
“哦?......你倒是說一說!”沈濟舟這才略微平複心態,看著郭塗道。
“主公啊,除了以上之言,臣更是聽到了關鍵事情......
麒尾巢失守之事,他們二人已經知道了啊......怕是不好相瞞了啊!”郭塗又瞅準時機,吧另一顆炸彈扔了出來。
“什麼!他們怎麼會知曉此事的?是誰走漏的消息?如此......這件事真的要紙包不住火了......”沈濟舟剛平複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郭塗趕緊道:“主公,現在追究誰人走漏的消息,已然無用了......我聽他們二人言語之中,對麒尾巢失守一事,半信半疑,難以確定......臣以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如何打消二人的懷疑,讓他們全心力的為主公作戰,否則一旦他們確信此事,便是我軍大亂之時啊!”
沈濟舟臉色連變,有些六神無主道:“卿......依你之言,當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郭塗一副妙計心中藏的神色道:“主公,臣有一計......”
“快快講來!快講!”
郭塗這才將最終的打算拋將出來道:“主公,此二將已然心懷二心,但此局麵之下,二將可用,以扭轉戰局不利之局麵也,但雖可用,卻不能長用,長用則恐生變故也。”
“卿所言極是,隻是和謂可用而不可長用乎?”沈濟舟一臉不解道。
“可用者,明日一戰也!主公可下嚴令,無論如何,命二將明日竭儘全力,帶領所有可用之兵,與蕭元徹一戰,不奪那舊漳城池,誓不退兵!”郭塗一字
一頓道。
沈濟舟聞言苦笑道:“卿說笑不成?我軍今日大敗,明日便能攻入舊漳城去?實在太難了啊!”
郭塗故作高深道:“非也!非也!主公,我軍如今剩下的軍馬仍與蕭元徹人數旗鼓相當,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餘糧告急,若短時間內,還是有與蕭元徹一戰之力的,之前損兵折將,一則那許宥之誤我渤海,二則臣竊以為定然是張蹈逸和臧宣霸未儘其力,有所保留之故也......”
沈濟舟聞言,思忖片刻,方道:“卿何出此言......”
“主公請想,張蹈逸和臧宣霸何許人也?堂堂渤海四驍......當年燕州大戰,攻必克,戰必勝,何故一個小小的舊漳都拿不下乎?臣竊以為,定是他們有所保留,究其原因,定然是不想全力以赴,為自己留個後路......所謂後路必然是......”
郭塗說到此處,不動聲色指了指舊漳的方向。
沈濟舟吸了口氣,連連點頭道:“原先我也有此不惑,聽卿之言......當是如此!”
郭塗這才又道:“臣以為,可讓二將軍前立下軍令狀,克舊漳有重賞,不克,重罰問罪!如此一來,主公便可絕了二人私心,那舊漳說不定便拿下來了......若拿下來,到時局勢逆轉,蕭必亡,主公必勝也!”
“嗯嗯......有理!有理!”沈濟舟連連點頭道。
“當然,無
論二將是否拿下舊漳,主公皆不可賞也!拿下,可假意應承,待班師後一並封賞,到時大局已定,主公在一並將他們清算,他們豈不是任憑主公擺布?”郭塗陰惻惻道。
“可......若他們拿不下舊漳呢?”沈濟舟忽道。
“若拿不下舊漳,那主公便可順勢而為,以軍令狀責之,將他們拿下,到時是囚是殺,皆由主公便是!隻有如此,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能將影響降低,不給他們擾亂我軍的機會,我軍方可安然撤回渤海,尋機卷土重來!”
郭塗說罷,偷眼看著沈濟舟。
沈濟舟雖然優柔寡斷,有些時候更聽信讒言,但可不糊塗,那也是有大才之人,否則也不會雄霸五州之地,成為大晉最具實力的大將軍。
郭塗說完,他暗暗思慮,又看了看郭塗的神色,這才沉聲道:“郭塗啊......你可有私心乎?若明日一戰敗了,我軍可還有全身而退的機會了麼?再者說,將此二人全部拿下,何人帶我渤海之兵?我又以何人為將耶?”
郭塗心裡咯噔一下,隻得叩頭道:“主公啊!塗一心隻為渤海,更為主公,絕無半點私心啊!主公請想,我軍隻有不集中全力,明日拿下舊漳,才能轉危為安啊!若不如此,我軍可還拖得過三日麼?所以明日無論如何,都要打這一仗啊!再有,臧張二人已有異心,主公若不借此機會除之,何時再
覓此等良機呢?主公,我渤海人才濟濟,離了他們,就無人可為將乎?大公子沈乾,二公子沈坤,哪個不是萬人敵?我看兩位公子皆可為主將也!”
郭塗直到此時,還不忘拉一把自己日後的主子,當然,為了不使沈濟舟起疑心,故意將兩個公子的名字都說了。
郭塗頓了頓,沉聲陰惻惻道:“主公,此戰用意不再勝負,而在清除奸佞之徒也!臣鬥膽再進一步說,軍中將領若在軍中浸淫日久,尾大不掉,主公就不怕功高震主,不能製麼?主公可忘了當年之鞠剡乎?”
“嘶......”沈濟舟臉色變了數變,半晌還是有些下不了決心道:“可是,張蹈逸和臧宣霸跟隨我多年,浴血奮戰,功勞赫赫......他們不過是對我不滿,又無實罪,我如何忍心除之......”
郭塗一臉陰狠,向前一步,幽幽道:“實罪沒有,莫須有之罪,當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