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又看了王鈞一眼道:“既然是在閻王寨,閻王寨離著此處亦有些距離,王鈞你怎麼又領著嘍囉們,來到此處了呢?”
王鈞嘎吧嘎吧嘴唇,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半晌歎了口氣道:“魏鑲大哥......抱負遠大......隻一個小小的閻王寨......怕是......”
蘇淩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眯縫起眼睛。
“魏鑲大哥......也是為了寨子的發展......跟我之間多少有些不同的想法......我也是為了幫一幫魏大哥,這才帶了人手,來到此處紮下新寨,想著發展些個一年半載,此處能與閻王寨連成一體,再不濟也可做犄角之勢。”
王鈞低頭緩緩道,他並不敢看蘇淩的眼神。
蘇淩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其中必有一些難以言說的隱情,也不想追問,以免王鈞為難,隨即笑道:“也好,魏大哥此人倒也豁達,可能有些事情做得急了些,總體來講還是個磊落的漢子,王鈞你在這裡開辟地盤,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情!”
王鈞點點頭,朗聲道:“這倒是真的!若我不在此處,如何能遇上公子......公子啊,王鈞亦早聽聞蕭丞相奉天子明詔,征伐沈濟舟,戰場就在此山周遭的舊漳附近,更
多次派遣手下嘍囉前往打探,無奈戰場我等實在不好進去......鈞便每日在這附近遊弋,想著說不定能遇到公子......如今果真見到了!”
蘇淩哈哈大笑道:“今日多虧你了......要不然我早死多時了......王鈞,我是真的要多謝你了!”
王鈞一抱拳道:“公子哪裡話來,王鈞受公子大恩,無以為報,今日所做乃是王鈞分內之事!”
說罷,兩人執手哈哈大笑起來。
王鈞遂道:“公子不是正在舊漳與那沈濟舟戰,如何會來到此處?”
蘇淩歎了口氣道:“那沈濟舟已然敗了,如今帶著殘兵敗將逃往渤海方向去了......方才你交手的便是沈濟舟殿後的將佐,李泰。”
王鈞有些驚訝道:“沈濟舟竟然已經敗了!何時的事情?”
蘇淩道:“便在今日......我能到此......也是為了追擊沈濟舟......”
王鈞聞言,頗有些懊惱,一握拳道:“唉!早知那是沈濟舟的殘兵,今日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走脫了!”
蘇淩擺擺手道:“沈濟舟雖敗,但殘兵還有很多,你手下不過幾百人,怕是攔不住他們的......不過,沈濟舟授首,早晚的事,今日權且讓他們逃了罷......”
王鈞點點頭,忽地不解道:“既是追擊沈濟舟,為何隻見公子一人,不見一兵一卒呢?”
蘇淩苦笑,口打唉
聲道:“事發突然......大軍來不及反應,此事說來話長,原本沈濟舟已然敗了,可我手下一個小兄弟,名喚秦羽,與那沈濟舟有深仇,這才不顧一切想要去複仇,無奈沈濟舟豈是說殺就能殺的?他自己倒陷入死地,我的親衛,周家三兄弟,也是我的三位老哥哥,見秦羽危急,周家大哥周伯,二哥周仲不顧一切前去救護,秦羽被救,可這二位卻......死在沈賊人馬刀下......”
蘇淩緩緩閉眼,神情中一片悲苦,忽的長歎一聲道:“周家兄弟,乃是我蘇淩的生死弟兄,卻喪了性命,我如何坐視,這才不顧一切,催馬疾追而去......與丞相的人馬失散了......”
王鈞聞言,也是心頭一顫,見蘇淩神情痛苦淒哀,又將周家兄弟視作生死兄弟。
他本就義氣,聞言更是心有戚戚焉,也不由得一握雙拳,痛心道:“公子如此看重周家兄弟,想來那二位哥哥也是義薄雲天的好漢!王鈞隻恨無法相見了!”
蘇淩聞言,戚哀神色更甚。
王鈞安慰道:“公子,周家兩位哥哥,為了兄弟義氣而死,雖死而無憾了,公子節哀才是啊!”
蘇淩沉重的點了點頭道:“也隻能如此了,那沈濟舟又欠我蘇淩一筆血債,血債血償,蘇某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王鈞又等了一會兒,這才又問道:“公子......我母親她
......”
蘇淩神色漸漸恢複,笑道:“你放心好了,伯母如今已然可以下地行走了,杜恒幾乎每日都去,我若無事,也會去伯母那裡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得上的,如今伯母身體十分硬朗,精神也好!”
說著,他看著王鈞一笑道:“老人家什麼都好,就是想兒子想的緊啊!”
王鈞聞言,神色激動,忽的顫聲道:“王鈞多謝公子照拂我老娘!請受王鈞三拜!”
說著王鈞便要納頭便拜。
便在此時,前方嘍囉隊伍驀地亂了起來,更有人厲聲喝呼道:“前方來者何人,速速下馬,報上名來,若再靠近,我們便要開弓放箭了!”
蘇淩和王鈞同時眉頭蹙了起來。
卻忽聽一聲怒喝道:“一群蟊賊草寇,也想攔我,快快閃開一條道路出來,否則小爺惱將起來,殺進你們這些宵小!”
蘇淩和王鈞對視一眼。
王鈞忽的騰身站起,一把抄起搠在一旁的銀槍,倒提在手,翻身上馬道:“定是那沈濟舟賊眾去而複返,公子少待,王鈞去去就來,將那賊將狗頭砍下,提來讓公子過目!”
說著,催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