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生死未卜,卻遭猜疑(2 / 2)

片刻之後,帳外有人氣喘籲籲的道:“微臣丁晏......請見主公......”

蕭元徹這才精神一振,急道:“趕緊進來!此時還稟報個什麼!”

卻見帳簾一挑,呼啦啦進來了八九位軍醫,各自攜了藥箱器械,為首的正是丁晏。

卻見丁晏滿頭大汗,呼呼直喘,想來真就是一路跑來的。

這八九人剛想見禮,卻不料蕭元徹一拂袖子道:“不用,趕緊去看看蘇淩!”

這八九人方趕緊走到蘇淩近前,隻看了蘇淩一眼,已然有六七人不斷搖頭,臉上露出難色。

倒是丁晏還算鎮定,平複了一下喘息,這才俯身在蘇淩近旁,細細地診起脈來。

軍帳之中,鴉雀無聲,掉根針都能聽到。

眾人皆不敢出聲,生怕擾了丁晏。

丁晏搭上脈,不由的眉頭一蹙。

脈息微弱,時斷時續,從脈象看,的確危急。

丁晏搭過脈後,又站起身來,在一旁的銅盆中洗了洗手,再次俯身,用手翻了翻蘇淩的眼皮,接著又小心翼翼的觸碰了蘇淩胸膛的傷口。

卻見一個不是很大的窟窿,穿透身體,果真傷的很重。

丁晏做完這些,方站起身來,思忖了片刻,打開隨身藥箱,取了幾個瓶瓶罐罐出來,又拿了紗布平鋪在掌

中,將那些瓶瓶罐罐中的藥粉倒在紗布之上,細細的研墨開來。

他一邊做這這些,一邊沉聲道:“勞煩諸位搭把手,用你們隨身攜帶的可以擦拭的物什,將蘇長史胸前滲出的血汙輕輕的擦拭乾淨,切記擦拭之物定要清潔乾淨,動作一定要輕!”

旁邊的幾個軍醫官連連點頭,各自開了藥箱,取出所用之物,小心的給蘇淩擦拭著胸口處的血汙。

丁晏又回稟蕭元徹,讓士卒取來數盆清水,好讓這些醫官用。

蘇淩胸前的血汙,足足將四盆清水染紅。

終於胸前的血汙被擦拭的差不多了,除了胸口那個小窟窿還在滲血之外,眾人皆可看清了那傷口的本來麵目。

丁晏此時也已經研磨好了藥粉,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沾了藥粉的紗布貼纏到蘇淩的傷口處。

不過片刻,那傷處的外滲的血,已然將紗布全數染透。

丁晏搖搖頭,又將紗布撤掉,重新擦拭之後,再次用撒了藥粉的紗布將傷口處敷上。

如此再三,血染透了紗布,就再次換掉。

終於蘇淩胸前的傷口不再滲血。

丁晏這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額頭上早已布滿汗珠。

丁晏用袖子沾了沾額頭的汗,這才緩緩起身,朝著蕭元徹和郭白衣躬身施禮道:“主公,祭酒......我已然用了上好的止血和瘡傷藥給蘇長史敷上了......此時蘇長史傷處的血已然止住了......”

蕭元徹點了點頭

,急問道:“那命算是保住了?”

丁晏一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下蕭元徹蒙了,叱道:“丁晏,你這是何意,我問你蘇淩命保不保得住,你先是點頭,又是搖頭......到底......”

丁晏忙拱手道:“主公息怒,我這敷在傷口的藥,既已止血,蘇長史便不會再耗損氣血了,微臣再開個方子,每日三次煎服,這敷的藥和吃的藥,皆是對症的......想來該是無礙的......隻是......”

蕭元徹原本已經有些心定了,聞聽丁晏說了隻是,不由得又揪起心來道:“隻是?隻是什麼......”

丁晏歎息道:“隻是若蘇長史傷在旁處,我便能肯定定然無事的......可是他的傷在心口,又傷得很重......所以我也無法完全斷定,蘇長史無事啊!”

蕭元徹倒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傷在心口,很重?有多重?”

丁晏忙道:“不瞞主公,蘇長史傷在傷口,若是旁人或許命早沒了,蘇長史此時還有氣息,一者是他內息深厚,雖遭重傷,但憑著內息,方護住心脈,不至不可逆也;二者,也是蘇長史造化,此傷處偏離心脈隻有四寸餘,若是再靠近一些,怕是神仙難救了!”

蕭元徹點了點頭,半晌不語,忽的沉聲道:“丁晏,蘇淩交給你了,定然要他完好如初,若是他醒不過來,你也就不要

再見我了!”

“這......”丁晏一怔,隻得無奈拱手道:“丁晏定全力施救!”

蕭箋舒在見到蘇淩之時,眼神便未離開過他,更是死死的盯著蘇淩的傷口,在蘇淩傷口處血汙全數清除之後,更是看得眼神不錯。

隻是他越看,越狐疑起來。尤其是聽到那傷處離著心脈竟有四寸,更覺得實在太過巧合。

他驀地沉聲道:“敢問丁醫官,這蘇長史的傷,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呢?是被人所傷,還是他交手之時,一個不慎,自己傷了自己呢?”

一句話,蕭元徹和郭白衣同時抬頭,赫然盯著他,眼中滿是灼灼之意。

蕭元徹忽的冷聲道:“箋舒......你這話是何意?”

蕭箋舒趕緊一拱手道:“父親......父親莫要多心,我隻是關心蘇淩的傷勢,想要弄個清楚,以免丁醫官忽視了什麼,耽誤了蘇長史的治療!”

一旁的林不浪心中一凜,眼中冷芒直射蕭箋舒。

“蕭箋舒,你是何意?若你真關心我家公子,當問公子傷勢有多重,若順利幾時可以蘇醒,可你卻這些都不問,隻問我家公子是如何受的傷,更荒唐地問我家公子是被人所傷還是自己所傷......蕭箋舒,你莫非覺得我家公子是自己演了一出戲不成?”林不浪怒滿胸膛,眼中冷芒直逼蕭箋舒。

蕭箋舒冷笑一聲,輕蔑地看了林不浪一眼,淡淡道:“我若沒記錯的話,

你不過是區區騎都尉,何時輪得著你質問我了?林不浪,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林不浪冷哼一聲道:“我家公子定然是遭遇了沈濟舟殘兵的埋伏,與他們搏命一戰,方受此重傷!”

說著他一指黃奎甲和張士佑道:“蕭箋舒,你若不信,張士佑和黃奎甲皆在當場,那裡是否發生過搏鬥,一問便知!”

黃奎甲還未說話,張士佑已然朝蕭元徹和蕭箋舒拱手道:“主公,大公子,蘇淩受傷昏迷之處,的確有慘烈的搏鬥痕跡,更有沈濟舟士卒的很多屍體,末將細細看過,皆是蘇長史江山笑和七星刀所殺,末將等尋得蘇長史時,他的兩件兵刃也搠在他的身旁!”

林不浪這才瞪了蕭箋舒一眼,朝著蕭元徹單膝跪地,抱拳朗聲道:“丞相,我家公子奮不顧身,舍命與沈濟舟殘兵搏鬥,遭此重傷,如今命在旦夕,卻白白遭受詆毀和懷疑,不浪懇請丞相還我家公子一個公道!”

蕭元徹似有意的看了一眼蕭箋舒,沉聲斥道:“蕭箋舒,還不給我退了下去,口出不遜,成何體統!”

蕭箋舒一怔,隻得緩緩退下。

蕭元徹臉色陰沉,沉吟半晌,方似隨意的朝丁晏道:“丁晏啊......這說到底,我也有些好奇,蘇淩這傷如此重,到底是怎麼被傷的啊,你方才細細檢查過他的傷口,你可知道?”

說著,他眼神灼灼地看向丁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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