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箋舒會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見沈乾,說動他明日提出比武定生死,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下毒,還要他一點都不能察覺?這怎麼可能?”林不浪難以置信道。
蘇淩淡淡道:“若是旁人要沈乾答應與他比武,他不一定會同意,但是蕭箋舒若去說,他定然會答應。更何況,從身份上來講,兩人對等,沈乾知自己必死,定然要抓住這個唯一可以擊殺蕭箋舒和逃出生天的機會......”
蘇淩接著道:“至於下毒,卻更簡單了,下毒並不一定要下在酒菜之中,比如下在昏暗的燈火之中,毒隨風彌漫,那沈乾自然難以察覺......”
林不浪思忖片刻,遂心悅誠服道:“公子思慮的極是,看來定然是如此了!”
蘇淩搖搖頭道:“不過......蕭箋舒如此做,自然是冒著太大風險,他雖然陰狠,但是思慮還是周全的,我方才也隻是猜測,或許並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他隻需要授意一個沈乾沒有防備的凶手,去做說客和下毒之人,便更加萬無一失了......”
蘇淩看了看沈乾的屍體,歎了口氣道:“事實到底如何......真相恐怕隻有蕭箋舒本人知曉了......這是這沈乾也真的可悲可憐,到死還不自知,竟還以為自己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林不浪聞言,也是一陣歎息。
蘇淩朝窗外看了看道
:“怎麼如此安靜,我方才算過那些守衛來回巡弋的頻率,這會兒他們應該折返回後院了,為何沒有聲息呢......”
林不浪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或許他們剛才被我那番裝神弄鬼嚇破了膽,不敢前來了......”
蘇淩笑道:“管他們呢,咱們乾活!”
說著俯身在沈乾的屍體前,一邊細細觀察沈乾的屍體,一邊道:“不浪,給我家夥兒......”
卻見林不浪從身後一個小包袱中拿出了些物什,小鉤、小夾子、小刀子,一應俱全。
林不浪頓覺稀奇道:“公子,這玩意兒如此精巧,不浪也是頭回見到。”
蘇淩一笑道:“這是當年我在飛蛇穀時,我師父元化他老人家,送給我的......在這世間恐怕隻有他那裡才有......”
說著,蘇淩取了小鉤子和小刀子,在沈乾的屍體上招呼起來。
林不浪好奇道:“公子,您與張神農和元化兩位老人家都十分熟悉,但不知這兩位神醫,到底誰的醫術更高明些呢......”
蘇淩一邊忙活,一邊道:“我阿爺張神農,更擅長疑難雜症,尤其是傷寒這些,而我師父元化,擅長用外力手段,直達身體病症之所在,所以往往會用這些工具治愈病人,至於兩人的醫術孰高孰低,依我看來,兩人無法比較,不差上下!”
剛說到這裡,蘇淩驀地將手中的小刀子拿
了起來,放在林不浪近前,篤定道:“你看,這小刀的細細刀尖處,已然完全變黑了,當是方才我用這小刀刺入沈乾這死鬼的氣管和肺部所致......”
林不浪雖然明白沈乾是中毒而死,可是看到那黑色的小刀刀尖,還是有些震驚道:“果然被公子猜中了,沈乾的確是中毒而死的......”
蘇淩點點頭道:“當是毒下在空氣中,被沈乾吸入導致中毒的,那氣管和肺部方有這樣的跡象......至於何種毒嘛......”
蘇淩不再說話,細細地觀察起來。
便在這時,原本空蕩而寂靜的後院,十分突兀的響起一陣陰惻惻的狂笑道:“蘇淩啊,你果真好本事......這麼隱秘的事情,都能被你查出來......不用再看了,這沈乾的確是中毒而死......不過,很可惜,你就要隨他一起死了!”
蘇淩和林不浪神情一凜,對視一眼,極速地朝左右分開,半途之中,各抽出手中兵刃。
蘇淩手握江山笑,冷聲喝道:“什麼人,裝神弄鬼!”
話音方落,但聽“哢嚓——”一聲,這屋子的窗戶四分五裂,一道黑芒如箭一般激射而入。
蘇淩和林不浪抬頭看去,卻見一個黑衣人穩穩地落在兩人中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眼中帶著輕視和不屑,甚至還微微的撇著嘴。
蘇淩看了他幾眼,方沉聲道:“閣下夤夜至此,有
何貴乾,莫不是偷屍不成?”
那黑衣人一撇嘴道:“我對這兩個死鬼沒有興趣......隻是蘇淩啊......”
他又用手一指林不浪道:“還有你這個小白臉子,你們不該來啊!”
蘇淩冷笑一聲道:“該不該來的,我都已經來了,你想如何......”
那黑衣人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可惜的神情,看了一眼蘇淩,搖搖頭,嘖嘖道:“唉......根骨不錯......我看得出來,你服用了虺蛇膽,這種稀世珍寶,竟有人舍得用在你身上......本來的我還想著,萬一有一天,你拜我為師,我多多少少的傳你些本事......我這一門也就不至於失傳了,隻是可惜啊,你們既知道這件事了,那就都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