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說著要走,卻忽地在桌前停下,伸出蔥指,將桌上的紅燭挑亮了些,然後玉臂輕舒,將自己頭上的盔帽很自然地摘下。
刹那間,一頭如瀑的烏發,灑落在蕭箋舒的心間。
蕭箋舒一個箭步,將獨孤嫋嫋的腰肢一攬,獨孤嫋嫋嚶嚀一聲,順勢軟軟地倒在他的懷中。
“嫋嫋......不要走......”蕭箋舒喃喃道。
“傻樣子......夫君便是趕我走,我也要賴在這裡的!”獨孤嫋嫋格格嬌笑著,整個香軀又朝著蕭箋舒的懷中使勁的擠了擠。
就如一隻蜷縮在主人懷中撒嬌的貓。
蕭箋舒情不自禁的將她一縷青絲攥在手中,使勁的嗅了嗅,幽香陣陣,直攝心魂。
紅燈之下,溫玉滿懷,春光如舊。
兩人就這般溫存了一陣,蕭箋舒方輕聲道:“嫋嫋......你是怎麼到了這舊漳前線的?你不是在龍台......”
獨孤嫋嫋眼中滿眼的嬌柔,更似帶著些許的幽怨和委屈,一撅朱唇道:“夫君好狠的心,在灞城許久,都不曾回龍台與嫋嫋相見,莫說相見了,便是連一封信都未曾送來......原以為灞城圍解,夫君親往龍台籌糧,嫋嫋便可與夫君相見......可是夫君行色匆匆,半點都沒
有想著嫋嫋的意思......”
“我......”蕭箋舒一赧,心中頓覺有愧於這個可人兒。
那獨孤嫋嫋越說,嬌容之中愈發的委屈起來道:“夫君籌了糧草,又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舊漳馳援父親......怕是在夫君心中,父親才是最重要的,嫋嫋根本不值得一提罷!”
“胡說什麼.......我心中隻有嫋嫋,這許久未見,我也甚是思念嫋嫋你啊......”蕭箋舒忙柔柔的笑道。
“那你還要嫋嫋滾出去......”獨孤嫋嫋委屈更甚,竟真的滴下兩顆珠淚,輕抬柔荑似嗔似怨地輕輕捶著蕭箋舒的胸膛。
蕭箋舒趕緊柔聲道:“怎麼還哭了呢......再哭妝都哭花了......好嫋嫋,是夫君的錯......夫君的錯......”
獨孤嫋嫋這才破涕為笑,緩緩抬起螓首,柔柔的看著蕭箋舒。
四目相對。
蕭箋舒的眼中,那可人兒,明眸皓齒,尤物天生。
“說正經的......嫋嫋在龍台甚是思念夫君,身量都清減了呢......前些日我悶悶不樂,在朱雀大街上閒逛,想著排解心中的煩憂,卻碰到了一個久未謀麵的人,於是嫋嫋便央他帶我來舊漳見夫君......”獨孤嫋嫋柔聲道。
“誰?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你進入舊漳城中......嫋嫋啊,這是前線,女人是不能......
”蕭箋舒有些擔心道。
“唉呀......嫋嫋當然知道......”獨孤嫋嫋嬌嗔一聲,“夫君放心便是,這個人的功夫便是把整個舊漳的高手都找來,估計也無人可以勝過他......為了保險起見,我不也換了士卒的裝扮麼......”
“這個人到底是誰......可靠麼?”蕭箋舒還是不放心的道。
“夫君放心就是,嫋嫋明白,夫君知道那蘇淩詭計多端,又跟夫君不對付,夫君怕是他設的局吧......”獨孤嫋嫋的眼中出現一絲狡黠道。
“是啊......知我者嫋嫋也!”蕭箋舒點點頭道。
“放心好了,這個人可不是蘇淩的人......而是夫君的舊人......”獨孤嫋嫋輕笑一聲道。
“是誰?”
“王元阿......夫君的師尊,夫君還信不過麼?”獨孤嫋嫋正色道。
“我師尊!”蕭箋舒一臉激動,霍然站起,疾道:“我師尊大駕到了?此刻人在何處......我要見他老人家!”
獨孤嫋嫋緩緩直起身子,一噘嘴道:“怎樣,嫋嫋就知道在夫君心目中,父親和你師尊都比嫋嫋重要......這剛說起他,便把嫋嫋推開了......”
蕭箋舒撓撓頭,窘道:“嫋嫋......哪裡話......我不過是多年未見師尊他老人家,一時有些激動......你也知道的,師尊他老
人家生性無拘無束,四海漂泊,居無定所......自從那年走後,想來已經近十年未曾見到了......”
獨孤嫋嫋嬌笑擺手道:“我知道的......嫋嫋可不吃一個老家夥的醋......”
蕭箋舒嗔笑道:“那可是我的師尊,嫋嫋對他老人家還是要尊重的......他此刻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
獨孤嫋嫋擺擺手道:“見是見不著了,他說了,隻是送我到此,而夫君他就不見了......他臨走時,告訴嫋嫋,讓夫君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天塌下來有他幫夫君頂著!”
“師尊!......”蕭箋舒頓時熱淚盈眶,心裡感覺熱乎乎的。
“可是師尊還是不願露麵......唉......”蕭箋舒緩緩搖頭歎息,一臉的遺憾。
“他老人家說了,夫君如今貴為五官中郎將,又是父親實際的嫡長子,身份有彆,萬一被人撞見,恐落話柄......他老人家卻是不在意的,隻是怕對夫君不好......”獨孤嫋嫋安慰道。
“師尊他老人家想得周全......”蕭箋舒歎息道。
“不過,他老人家雖未見你,卻順手幫你解決了一個大大的隱患......”獨孤嫋嫋故作神秘道。
“隱患?嫋嫋指的什麼?”蕭箋舒疑惑道。
“夫君昨日可是與那沈濟舟的長子沈乾在行轅比武爭鬥了?”獨孤嫋嫋眨眨
眼道。
“的確......嫋嫋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個問題,我等下再告訴夫君......隻是夫君有沒有發覺你與沈乾比武時,有什麼怪異之處麼?”獨孤嫋嫋一臉嬌笑,頗為神秘道。
“這......倒也沒什麼怪異之處,那沈乾的功夫的確很好,若說怪異之處,他要是跟我比武,常理而言,我不好取勝的......隻是不知為何,我最後刺他一劍時,他明明能夠躲開的,不知為何他竟沒有躲閃,我才一劍將他刺死......”蕭箋舒細細回憶道。
“就像......就像他似乎......”
蕭箋舒方說到這裡,獨孤嫋嫋妖嬈美豔的臉上,滿是嬌嬈的清笑。
她朱唇輕啟,似風淡雲輕的嬌聲道:“似乎......似乎那沈乾就像中了毒,動彈不得一般......”
蕭箋舒聞言,心頭一震,赫然抬頭道:“對對對!嫋嫋說得極是,那沈乾就如中了毒一般......”
獨孤嫋嫋瑤鼻一翹,似乎對沈乾似乎頗為不屑,雖嬌笑著,卻讓人感覺到一絲絲懼怕。
“敢打夫君的主意,那便毒殺了他,有什麼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