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卸甲!卸甲!(1 / 2)

瀵瑰紙姹熷北 染夕遙 4735 字 1個月前

蕭箋舒下定決心,朝著溫褚儀一笑,頗為客氣道:“先生為我出謀劃策,又一路勞頓,箋舒方才實在不該......”

他頓了頓,又淡淡道:“先生不會怪我罷!”

溫褚儀趕緊站起身拱手道:“公子說的哪裡話,先前是褚儀擅自行事,差點鑄成大錯,公子既往不咎,褚儀感激公子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公子呢!”

蕭箋舒點了點頭,似思忖了片刻,遂道:“先生獻妙計於我,本應加以封賞......但可惜蕭箋舒不過是區區五官中郎將,雖然可以開府治公,但說到底,我那套班底的人選,也還是我父欽點的......所以,隻能對先生不住了,暫且委屈先生,仍為我的幕僚,但來日方長,留待日後再來報答先生!”

溫褚儀趕緊跪倒叩首道:“公子能原諒褚儀,已是褚儀不敢奢望之事了,至於那些官位,不過是虛名,褚儀隻要能跟隨公子,其他的都無甚要緊的!”

溫褚儀說這話時,聲音顯得極其恬淡自若,神情亦是淡泊。好像真的對那些高官厚祿不放在心中一般。

可是當他低頭叩首之時,眼中還是極快的閃過一絲失落和陰毒。

隻是,無論蕭箋舒還是獨孤嫋嫋都未曾發覺。

蕭箋舒趕緊用雙手相攙,故作驚訝道:“先生真的對這些不在意麼?”

溫褚儀神色一肅道:“那是自然......怎麼有假?”

蕭箋舒

朗聲大笑道:“先生果真高風亮節,胸襟寬廣,箋舒欽佩!”

獨孤嫋嫋撲哧一笑,嬌聲道:“這些日子,溫先生勞心勞力,想來定是累極了,夫君快安置溫先生休息才是啊!”

蕭箋舒這才一拍腦門,頗有些歉意道:“是也!是也......”說著,他朝門外喊道:“來啊,帶先生到後麵好好休息!”

有人應聲入內,溫褚儀悄悄打量,見此人隨時仆從打扮,但身材健碩,絕非一般的士卒或者仆從。

莫非是蕭箋舒口中所說的金猊衛不成?

溫褚儀隻做不知,平靜的朝蕭箋舒和獨孤嫋嫋拱了拱手,,這才隨此人去了。

蕭箋舒象征性的朝門前送了兩步,便停身站住,緩緩的注視著溫褚儀的身影漸漸消失,直到溶於一片黑夜之中。

蕭箋舒這才轉身回來,往椅子上一靠,緩緩的閉上眼睛,臉上神情頗為深沉,一語皆無。

獨孤嫋嫋見他如此,也並未出聲,隻是緩緩的靠在他的胸膛之上,用一根蔥指在他胸膛上輕輕的畫著圈。

半晌,蕭箋舒方沉沉的長舒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懷中的獨孤嫋嫋,沉沉道:“嫋嫋以為如何?”

獨孤嫋嫋如何不知道他此問何意,隻是故作不解道:“夫君指的什麼?溫褚儀麼?夫君不是與溫褚儀冰釋前嫌了......難道還心存芥蒂不成?”

蕭箋舒似笑非笑道:“嫋嫋當真不明白?還是故意不想說

?依嫋嫋的才智,看不出端倪麼?”

獨孤嫋嫋細眉一挑,嬌嗔道:“我一個女娘,哪裡懂得太多,我覺得隻要夫君覺得他可用便用,不可用攆走便是......”

“心思縝密,城府極深......手段陰狠.....藏野心而不彰,表麵之上又對權利沒有人任何欲望......這樣的人,不可小視啊......此人可用,但若用不好......”

蕭箋舒頓了頓,緩緩吐出幾個字道:“養虎可殺人,亦可傷己也!”

“所以這便是夫君假托手中無實權,而隻給了他幕僚的原因麼?”獨孤嫋嫋道。

“不錯......此人如今雖然被我壓製,但其定然不是甘於久居人下的......不過好在,我可以將他完全壓製住,否則,他一旦不可控,後果實難想象啊!”蕭箋舒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擔憂。

“既然此人如此危險,夫君為何不乾脆殺了了事呢?”獨孤嫋嫋也少有的正色問道。

“你以為我不想殺他?我是舍不得殺他啊......我身邊有才之人實在太少了啊......無論兩位夏伯父,還是許驚虎他們,都隻是武將,論計謀,他們根本不夠瞧啊!”蕭箋舒無奈的搖頭道。

“夫君不是說了,如今文若令君還有其子徐畿都心向夫君,難道他們還不夠麼?”

蕭箋舒苦笑一聲道:“嫋嫋啊,你哪裡懂得,無論徐文若還是

徐畿,他們如今雖然暗中助我,但究其根本,其實還是我那些做派誤導他們,讓他們以為我心懷大晉罷了......我也不過是效仿當年的父親而已......徐家一門,是有晉以來,被數代帝王抬進高門名閥的......換句話說,他們整個徐家已然和大晉皇室是一體了......我亦聽聞,如今的晉帝劉端,更想把自己的親妹妹惜央公主嫁給徐畿,以鞏固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旦此事成真,徐家也可以視為皇族一支了......”

獨孤嫋嫋不屑道:“那劉端果真不安分,到如今還不甘心做一個傀儡天子......”

蕭箋舒點點頭道:“當年王熙亂國,是父親首倡義軍,才有二十八路諸侯討伐王熙,實在二十八路諸侯各個心懷鬼胎,表麵上同仇敵愾,實則一團散沙......唯獨我父親當年還有幾分血性和報國之誌。這也是當年徐文若之所以會選擇扶助我父親的原因......”

蕭箋舒頓了頓又道:“而如今,父親官位日隆,從一方將軍到司空,再到如今的丞相,當真是權傾朝野。若不是二十八州未成一統,便是九五之位,我父親亦可取而代之......徐文若如今有心無力,隻得身不由己......而我入他的法眼,就是因為,他覺得若是保我上位,替代了父親,而我又是一個心懷大晉之人,

自然仍可實現他心中的願望......這也算他作為晉臣最好的選擇了......”

“夫君可不是隻想做個晉臣吧?”獨孤嫋嫋故意朝蕭箋舒眨眨眼道。

“晉室如今名存實亡,苟延殘喘,那晉臣誰想做誰做,我蕭箋舒自然是不稀罕的!所以......一旦我與晉室之間到了你死我活之時,那徐文若、徐畿還有那徐氏一門到時定然會反戈一擊,早晚必會棄我而去的......”

蕭箋舒歎息搖頭道:“所以,我若殺了那溫褚儀,到時候徐氏一門發難於我,我身邊再無智計之士,必將危矣也!這便是我不得不留著溫褚儀的原因啊!”

“嫋嫋明白了......既然如此,嫋嫋倒覺得這溫褚儀也不過爾爾!”獨孤嫋嫋淡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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