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殺人與讓蘇淩成為我的孤臣......這二者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吧......」蕭元徹故作不解道。
「大兄的決定,必然不會是一時衝動,所以讓蘇淩殺人,就是讓蘇淩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孤臣的開始......」郭白衣道。
「這件事,就好比是大兄擺了一桌酒席,酒席上的飯菜,就是殺掉所有的俘虜,而大兄乃設酒席的主人,那蘇淩便是大兄唯一要宴請的客人.......我郭白衣,還有所有的將領和兵卒,都是站在這桌酒席前的旁觀者和見證者......所旁觀和見證的內容,就是大兄這場殺人的酒席,蘇淩他願不願意吃,吃得是否心甘情願......」郭白衣打了一個比方說道。
「酒席......你這比方有些意思,說下去......」蕭元徹淡淡笑道。
「蘇淩在當庭廣眾之下下令,甚至親自動手,屠殺兩千餘俘虜,也就是說,他親自前來付了大兄這桌酒席之約,更是當著文武群臣和主公無數士卒的麵,吃了大兄為他準備的大菜――殺人,殺兩千餘人!......這一切,按說都在主公的意料和安排之內,蘇淩也能的確按照主公的意思做了......」
郭白衣剛說到這裡,蕭元徹一臉深意的笑著,看著郭白衣道:「那照白衣的意思,蘇淩吃了這桌酒席,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吃了這桌酒席,也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殺了兩千多俘虜,可不可以理解為,我讓他做孤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呢?」
郭白衣一笑道:「若是換成旁人,一切都在大兄的掌控和安排之內,自然大兄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但是......問題就出在,大兄酒席宴請之人,是蘇淩,所以大兄想用這桌酒席上的殺人大菜,達到大兄讓蘇淩做孤臣的目的,卻是不那麼容易達到的......」
郭白衣進一步解釋道:「大兄設這個酒席的目的,是要促成蘇淩成為大兄唯一的孤臣,若是蘇淩完全按照您的意思和安排,老老實實的吃了酒席上的大菜,也就是老老實實的將這兩千餘俘虜全部在所有人眼前通通殺掉,那便是主公促成了蘇淩做孤臣的這件事,但是......實際上蘇淩所做的一切,卻是出乎了主公的意料之外了......」
蕭元徹聞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半晌方歎了口氣道:「白衣的意思是......我讓蘇淩做孤臣的目的,並沒有達到?」
「自然沒有......其實大兄是知道這個答案的對吧......蘇淩若不聲不響地,按照您的命令,在眾目睽睽下不由分說,將兩千多俘虜全部屠殺掉,那他勢必將背負一個殘暴嗜殺的名聲,成為所有人心中那個心甘情願為主公辦事,哪怕背上罵名也無所謂的孤臣。」
郭白衣頓了頓又道:「可是,蘇淩在殺這兩千多俘虜之前的所作所為,想必主公是知道的吧......伯寧的兩個手下,從極樂殿前返回,回報主公有關蘇淩在極樂殿前所作所為的時候,白衣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蘇淩竟然給每一個俘虜都發了一碗白粥......而且與他們同飲之,也就是這個行為,讓那些俘虜明白,蘇淩從內心並不想執行主公的命令,殺掉他們,而是迫於無奈不得不這樣做......所以,這些俘虜到死,其實也不恨蘇淩......恨的隻有......」
郭白衣說到這裡,緩緩的看了蕭元徹一眼。
蕭元徹的表情越發的難看,卻還是沉聲道:「說下去......」
「俘虜們既死,自然沒有可能對外宣揚,蘇淩對他們的贈粥憐憫之情......可是徐李兩位將軍可是親眼見證,就算他們不亂說,那負責看守的士
卒,也不再少數,他們可是也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蘇淩贈粥與死囚舉動,用不了多久必然會被瘋傳,到時候,蘇淩必然不會再背負什麼罵名,反而罵名極有可能轉變成為美名......他的聲名自然也不會受到什麼損失,那......主公想讓他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孤臣......怕是難以實現了......」
蕭元徹沉默無言,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在白衣看來,他在酒席上,不但吃了大兄給他準備的殺人大菜,而且還在吃了這大菜之後,在眾目睽睽的見證下......掀了大兄設宴的桌子......」郭白衣一字一頓道。
說到這裡,郭白衣朝著蕭元徹一拱手道:「贈粥之舉,乃是憐憫之舉,所以自然不會再有什麼殘忍嗜殺的罵名落到蘇淩的頭上,那麼......大兄,您所謂的計劃和用意,不是全盤落空了麼?蘇淩依舊還不能成為,大兄心目中的那個......獨屬於您的孤臣......」
蕭元徹半晌無言,終於是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沉聲道:「不錯......我想以此,來汙蘇淩之名聲,讓蘇淩背負殘忍嗜殺的名聲,進而無論是朝堂或地方,我麾下文武還是各方勢力,都不能再拉攏蘇淩,這樣蘇淩就是獨屬於我的孤臣了,可蘇淩這贈粥之舉,卻是輕而易舉的化解了我的用意啊!」
蕭元徹的神情之中帶著三分的不滿和怒氣,但更多的卻是遺憾,還有對蘇淩這般應對的一種激賞。
「所以,主公要蘇淩做孤臣的目的沒有達到,所以,這便是白衣最說,白衣在想,大兄等回到天門關之後,要如何處置蘇淩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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