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奶奶。”木槿應下。
不過,還沒等沈歲安去見石青,流雲苑的墨菊就過來了,要請沈歲安過去的。
“墨菊姐姐,不知大太太有什麼事要吩咐少奶奶呢?”木槿在沈歲安的示意下,笑盈盈地開口詢問墨菊。
“太太是大少奶奶的婆母,就算是每天晨昏定省都使得,難道非得有事才能叫去?”墨菊板著臉反問。
木槿忙奉茶到她手裡,“自是不敢這麼想的,我們少奶奶進門之後還沒去過流雲苑,這不是怕做錯哪裡惹太太不高興。”
墨菊被木槿討好得有些洋洋得意,“太太一向心善,不會刁難少奶奶的。”
沈歲安讓半見去拿了披風,“這就去見太太。”
陸大太太正在修剪她心愛的花草。
她的流雲苑是陸家最是雅致幽雅的院落,東廂房百竿翠竹,西牆邊一排青鬆,庭院中間是幾十盆各種各樣的名花,其中當季的冬菊更是一片熱鬨。
沈歲安隻是掃了一眼,便跟著墨菊經過長廊,來到陸大太太平日最喜歡逗留的偏院。
這裡被大太太修葺成她的書房兼花房,尋常人家少見的琉璃,這裡卻是整塊地嵌做窗扇,整個屋裡十分明朗清亮。
陸家的賬麵如今還能勉強撐住,不出兩年,必定要開始入不敷出,根本支撐不了陸家人各種大排場的生活。
特彆是這位陸大太太,就她一盆瑤台玉鳳,至少也要三千兩。
更彆說其他的愛好了。
上一世,沈歲安為了維護陸
家的臉麵,利用她的嫁妝田產鋪子在外麵營生,還被陸大太太嫌棄她一身銅臭味,玷汙了名門貴女的身份。
這輩子她就要看看,沒有她想方設法賺錢維持體麵,這位大太太如何維持她優雅貴氣的生活。
“兒媳見過太太。”沈歲安低眉斂目,看起來柔順乖巧。
陸大太太隻是淡淡掃她一眼。
“我原是不想讓你過來我這兒的,不過老太爺最注重規矩,隻好讓你過來晨昏定省,每個出嫁當媳婦的都這樣過來的,你心中不會怨恨我吧?”陸大太太聲音輕淡如雲。
好像讓沈歲安來晨昏定省是被強迫的,與她無關似的。
沈歲安笑著說,“這原就是兒媳該做的。”
陸大太太抿了抿唇,以前沈歲安與陸珩有口頭婚約,她還能把沈歲安當兒媳婦看待,如今她是陸淵的妻子,陸大太太的看法就完全不同了。
她從不將陸淵當兒子看待,在她眼中就是個賤婢生的東西,毀她美好人生的存在,她不怨恨就已經是她寬宏大度了。
“既如此,讓你空坐著也無聊,過來為我磨墨吧。”陸大太太淡淡地說。
沈歲安勾唇一笑,“是,太太。”
過了一刻鐘。
陸大太太驚呼聲響起,“你……你是怎麼磨墨的,怎麼濺到我的波斯地毯去了,你知不知道這地毯值多少銀子!”
沈歲安愧疚萬分,“太太,我太緊張了,是我的錯,請您責罰我吧。”
陸大太太氣得眼角抽了抽,差點維持不住她溫婉寬厚的形象。
“你去幫我把外麵的花搬回花房!”陸大太太咬牙說。
一旁的木槿聽了,眼底閃過慍怒,這分明是故意刁難少奶奶,下人做的事,為什麼要少奶奶去做?
沈歲安卻隻是溫順地應下,將外麵的菊花小心翼翼地搬到花房。
陸大太太這才氣順了些,重新繼續作畫。
不一會兒。
外麵傳來此起彼伏哐啷啷的聲響。
每個聲音都像砸在陸大太太的心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