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掛斷,又一通電話進來。
巧的是,這通電話,也是醫院打來的。
“您是桑小姐的家屬嗎?”
顧昭廷輕輕應了一聲,“她怎麼了?”
“桑小姐剛剛已經出了ICU,人也醒過來了,不過她現在很虛弱。”
“但是,既然醒了,就代表不會有性命之憂,您要來看看她嗎?她剛剛在我手上寫字,好像是想見您。”
桑晚秋昏迷了整整半個多月,醫生下了結論,如果三天內,她還不能醒過來,大概往後,會變成植物人。
顧昭廷從辦公椅上站起來,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好,我這就趕過去。”
話音落下,人已經走出了辦公室。
……
普通病房,桑晚秋臉上還戴著氧氣。
此刻,她一張小臉蒼白,因為失血過多,傷及了根本。
看到顧昭廷從外麵進來,桑晚秋的手指動了動,一雙眼眸定格在他的臉上。
他們說,那天是顧昭廷救了自己。
顧昭廷走到病床前。
見桑晚秋真的睜開了雙眼,他這才鬆了口氣,“醒了就好,你好好養病。”
“昭廷哥哥……”桑晚秋動了動嘴唇,可嗓音沙啞的很。
長時間沒有飲食,隻能依靠輸營養液,她的嘴唇乾澀,都起了皮。
一說話,嗓子更像是刀片在割一般。
顧昭廷連忙端起一杯水,幫她輕輕地潤了潤嘴唇。
進來的不止顧昭廷一人。
這段時間,警署一直有人守在桑晚秋的周圍。
身為受害者,案件還未辦結,也需要桑晚秋的證詞。
此刻,見桑晚秋是清醒的,警員問道:“桑小姐,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見到了什麼人,可以和我們詳細說說嗎?”
聽到這話,桑晚秋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警員感到很意外。
桑晚秋沒有撒謊。
人的大腦或許會自動屏蔽掉糟糕的事情。
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桑晚秋真的不太記得。
她隻知道自己遭受了很大的痛苦,被生生挖走一顆腎。
其餘的細節,忘得一乾二淨,就連對自己動手人的樣貌,也想不起來了。
醫生這時說道:“這叫創傷應激綜合征,忘掉對患者來說,或許是好事,否則噩夢一般的回憶,會一直纏繞著她,讓她無法安寧。”
顧昭廷皺眉道:“是永遠忘記了?”
醫生模棱兩可,“也不一定,說不定哪天遇到點兒什麼事,就又想起來了。”
因為桑晚秋不記得事情的經過,警員自然問不到什麼,就先離開了。
顧昭廷命人買來米粥。
桑晚秋大病初愈,又長久未進食,隻能先從流食開始吃起。
桑晚秋雖然不記得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卻還深深記得那種絕望的感覺。
此刻,她整個人十分低氣壓,就連雙眸,也是無神的。
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她能活過來,已經算是僥幸。
顧昭廷原本覺得她傷的太重,這次付出的代價,也太慘烈,不想太苛責她的。
但是想想,他還是忍不住說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傅司塵來看過你幾次,晚晚,你們是什麼關係?”
顧昭廷悄悄派人,守在桑晚秋的周圍,傅司塵確確實實來過幾次。
聽到這話,桑晚秋一怔,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半個月前,她不僅被挖走了一顆腎,還流了一個胎,想必,顧昭廷應該一件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