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沙發上坐下,拉響了大提琴。
顧昭廷聽出來方梨的琴聲有些壓抑。
這是一首很悲傷的曲子,樂曲的名字叫《天鵝之死》。
音樂的起源都有典故,可這首的典故,顧昭廷忘記了,隻知道是個悲劇。
婉轉的樂曲帶著絲絲的淒涼,隨著方梨每一個音符的拉響,仿佛都把人帶入到一個悲傷地故事當中。
顧昭廷聽的心裡莫名一揪。
一曲落幕,方梨輕輕地垂下眼眸,心頭有些難受。
她拉的太投入了。
方梨久久未曾說話。
顧昭廷注意到她情緒的不對勁,疑惑道:“眼睛怎麼紅了?”
方梨皮膚白,眼眶一紅,就連眉毛都是紅的,很明顯。
此刻,她就像一隻紅著眼睛的兔子,單薄的坐在那裡,很讓人心疼。
方梨輕輕地搖了搖頭,可她濕漉漉的眼眶,有一滴淚沒有忍住,落了下來。
“是這曲子太悲傷了,我沒控製好情緒。”
顧昭廷心頭一揪,立即放下筷子,朝方梨走過去,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那下次,就不要再拉這麼悲傷
的曲子了。”說著,他抬起手來,幫著方梨擦拭了下淚滴。
方梨靠在顧昭廷的懷中。
幾個小時以前,這個懷抱同樣也抱過桑晚秋。
她甚至可以聞到,顧昭廷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但是,她並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方梨想,給他們彼此保留最後的一絲體麵。
“好,這首曲子,以後都不拉了。”
方梨從顧昭廷的懷中,輕輕地鑽出來,“你先吃飯,我上樓休息了。”
話落,她推開他,轉身往樓上走。
月子裡原本就身體虛弱,再加上方梨今天出門跑了一遭,確實有些累了。
顧昭廷總感覺,今天的方梨不太對勁。
他下意識想要拉住她。
可剛好此刻,電話響了起來。
他一邊接聽電話,餘光卻落在方梨的身上,看著她遠走。
錯過了一瞬,他再身手,也碰不到她了。
方梨已經邁步上了樓。
顧昭廷確確實實,是從公司回來的。
他並沒有在桑晚秋的病房裡待太久,公司臨時有事,需要他去處理。
或許是因為鬼門關裡走了一遭,桑晚秋懂事了許多,也沒有再纏著他。
顧昭廷一說有事,桑晚秋就放他離開了。
他和桑晚秋聊了很多,更是明確的告訴她,隻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除此以外,不會再有彆的感情。
桑晚秋什麼也沒說,表示等她去了國外,會好好養病。
前段時間,堆積的事物太多,顧昭廷有個必須參加的跨國會議。
所以,他剛在公司,開完視頻會議回來。
陳祝在電話裡說道:“老板,會議紀要已經整理好了,但是,最近您要去一趟英國,出差。”
顧昭廷不由得擰眉,“可阿梨還在月子裡,我怎麼能去那麼遠的地方?你再往後拖延下,?至少得讓她先出了月子。”
陳祝應了一聲,表示明白。
方梨還有一周就要出月子了,陳祝算了下時間,“那就定在半個月後,您看可以嗎?”
顧昭廷沉吟了一會兒。
半個月的時間,不僅方梨出了月子,桑晚秋應該也可以坐飛機了。
他給桑晚秋安排的療養院,剛好就在英國,可以順道把她送過去。
“好,那就定在半個月後。”
掛斷了電話,顧昭廷的腦海中,忽然又浮現出剛剛方梨拉響的那一支大提琴曲。
他似乎想到這首曲子,表達的是什麼了。
大提琴那種淒美孤獨的氛圍,體現天鵝被世界拋棄後的無助與落寞。
可是,方梨怎麼會突然想到拉這樣的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