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熙被這男人過於凶殘的眼神嚇著了。
就是三年前金恩柔出國離他而去時,他也沒這麼大動肝火啊!
其實霍如熙也是半開玩笑,他這人就這樣,有錢有勢嘴巴又賤,對自己好兄弟更是嬉笑怒罵張口就來。
他剛才隻是調侃沈驚覺罷了,可沒想到竟踩了他的雷區。
這男人的雷區,還真是他前妻啊。
酒保見狀嚇得麵無血色,試問整個盛京,敢揪盛上皇衣領子的,能有幾人?!
“阿覺,你是不是……喜歡上白小小了?”
沈驚覺酒醒大半,心口重重一顫,額角全是細汗。
“阿覺,你沒發現嗎?自從你離婚後,你整個人都變得很不正常。”
霍如熙目光極深地看著他,“從小到大,你就我這一個朋友,事到如今,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嗎?”
“不喜歡。”沈驚覺用力咬出每個字,仿佛要將這些字咬碎。
“好,不喜歡。就當你不喜歡吧。”
“霍如熙!”
霍如熙無視掉他的憤怒,自顧自說,“阿覺,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喜歡上了小小,想跟她破鏡重圓,那做兄弟的我一定挺你成全你。
但如果你並沒那個意思,隻是因為一時看不慣自己曾經的女人被彆的男人追求,那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成全我。
因為我看得清自己的內心,我知道我想要什麼,我喜歡白小小,我要追求她。”
沈驚覺胸口像中了一槍,緩緩撒開手,趔趄著後退了兩步。
霍如熙直起腰身,喘了口氣平複了下心情,從西裝口袋裡摸出那條藍寶石項鏈。
“她……”沈驚覺猛地一怔。
“她沒收。”
霍如熙皺眉苦笑,“小小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在意這些身外之物的女人,她剛離開你,就把東西還給我了。
唉,沈總啊沈總,你以前到底是怎麼對人家的啊,小小見了你就跟見了天敵一樣,找準任何機會都要氣你一下,踩你一腳,這特麼說一句不共戴天是不是都含蓄了?”
沈驚覺薄唇緊緊抿成直線。
想起三年裡他一次次將她的心意視而不見,想起那件傷痕累累的手工西裝,想起那滿滿一衣櫃的禮物,他竟心臟狠狠抽痛了。
*
唐俏兒從酒店下班出來,並沒回家,而是支走了林溯,獨自去了盛京西區的大教堂。
金光閃爍的大教堂穹頂,富麗典雅又恢弘壯觀。
巨大的十字架下方,身穿黑色牧師服的唐樾手捧《聖經》,垂落安謐的長睫為信徒們講道。
唐俏兒安靜地坐在後排認真地聽著,大哥的聲音真好聽,感覺身心都像受到了由內而外地洗滌淨化了。
講道結束,信徒們散去。
唐樾合上《聖經》,俊朗的容顏帶著溫柔的笑意,走向妹妹。
“來了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呢?”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唔……知道你忙,怕打擾你呀。”唐俏兒笑眼彎彎,撒嬌著說。
“有心事?”唐樾坐在她身邊,溫聲問。
“這麼明顯?”
唐俏兒鬱悶地歎氣,表情懨懨的,“大哥,我今天做了件錯事。我為了氣沈驚覺,利用了霍如熙。
我明知道這樣做不對,但當時我根本控製不了自己!我看到他和金恩柔在一起,還為了給金恩柔買項鏈跟霍如熙競爭,我心裡……就很難受。
我很想讓他痛一回,可明明我們都離婚了,這麼做根本沒意義,可我就是想讓他有一種感情是為我而生的,哪怕是怨恨。”
唐樾長歎了一聲,伸臂攬住妹妹微顫的肩。
“俏俏,你心裡還有沈驚覺吧?”
“大哥,我承認我還沒完全放下,畢竟我愛了他好久好久,我曾整個青春都為他盛大壯麗地燃燒過,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力全都是他的影子……”
唐俏兒枕著大哥的闊肩,晶瑩的淚水打濕了長睫,“大哥,我怕極了,我怕以後會喪失愛的能力,沈驚覺把我的心挖空了,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像愛他那樣去愛彆的男人了……”
“情不重不生娑婆,愛不深不墮輪回。俏俏,隻要人類的心臟沒有停止跳動,他就永遠不會喪失愛的能力。”
唐樾低垂著眼睫拍了拍她,“俏俏彆怕,天塌下來有哥哥們頂著,你隻需要清清爽爽地做自己,勇敢地去追求心中所愛,不枉此生就夠了。”
“我追求了,但搞得遍體鱗傷,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