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寰從唐萬霆車上下來的刹那,唐家的人都驚呆了。
唐俏兒秀眉緊緊一蹙。
要知道,老萬是什麼人,那可是個眼高於頂,輕世傲物的老家夥。
出了自己的孩子,從來就沒有哪個晚輩能坐得了他的座駕,哪怕是在盛京的晚輩裡地位最高,能力最出眾最有影響力的沈驚覺,那在老萬眼裡,也不配跟他並肩。
可如今,謝晉寰竟然能近得了老萬的身,若說不吃驚那是假話。
且唐俏兒要沒記錯,老萬之前對謝晉寰態度很冷淡啊,這才過去幾天,怎麼就態度大轉變了?
“俏俏,你氣色看起來好多了,真的太好了。”
謝晉寰瑞鳳眸噙著溫柔的笑意,手捧一束明豔的粉色花束走到唐俏兒麵前,將花獻給她,“慶祝你出院,俏俏。”
唐俏兒看著在眼前嬌豔綻放的大馬士革玫瑰,羽睫輕輕翕動。
“謝謝你,阿晉。”她接過了玫瑰。
“你最喜歡的花,我今早特意去了花田摘的。”謝晉寰眸光閃爍著鑽石般的誠意。
唐家的人麵麵相覷,氣氛有一絲微妙。
“謝謝你的用心,其實不用這樣……”唐俏兒捧著玫瑰,唇瓣輕輕開闔,眼神有些晦澀。
“為了你,我怎樣都可以。”謝晉寰深深凝視她,脈脈柔情藏不住。
唐俏兒抿緊了唇,不知該回什麼話好。
這明晃晃的表白,比她手中的玫瑰還熱烈。
沈驚覺望著唐俏兒與謝晉寰之間的互動,乾澀的喉嚨裡像紮穿了一根尖刺,又苦又痛,湧上一陣血腥味道。
下一秒,他呼吸猛窒。
隻見唐萬霆挺拔如鬆的身影從勞斯萊斯上邁下,走到謝晉寰身邊,兩人並肩而立,如同父子。
謝晉寰朝長輩露出和煦的笑容,他很完美地融入唐家人之中。
唐萬霆含笑拍了拍他的肩,也不知說了什麼,兩人之間的關係顯而易見地發生了質的變化。
沈驚覺霎時紅了眼睛,一拳狠狠鑿在樹乾上!
不甘,不甘!
可他過去又能乾什麼?給唐家的人上眼藥?惹唐俏兒傷心?
他不能再傷她了,萬萬不能了……
“嗤,我以為你沈大總裁有多大的能耐呢,原來隻能在這兒無能狂怒啊。”
戲謔犀利的言辭背後刺來。
沈驚覺緩緩回眸,對上白燼飛帶著嘲弄,暗光掣動的眼睛。
“堂堂沈總,如今看來,主打的就是一個窩囊啊。”白燼飛本就討厭沈驚覺,如今更是絲毫不掩飾對他的諷刺。
他這個人,護短得要命,隻講情分,不講道理。
管他好人壞人,傷害了他最疼愛的妹妹,那就是千古罪人,狗都不如!
“我知道,我不該再出現在俏兒的人生裡。難道我這樣遠遠看她一眼……都不行嗎?”沈驚覺嗓音沙啞得像灌滿了砂礫,眼底布滿血絲。
這幾天,他徹夜不眠,每晚都是睜眼到天明。
感覺心血都要熬乾涸了。
白燼飛黑眸微眯,與他並肩而立,也望向唐俏兒,“沈驚覺,實話說,我特麼是真的很憎惡你。”
沈驚覺薄唇一抿,黯然地垂下眼簾。
“但我特麼也不待見那個姓謝的,我小妹這麼好的丫頭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就不能遇到個像樣的好男人,讓我們這些當哥的能少為她操點兒心!”
白燼飛沒好氣地盯著謝晉寰,呸了一口,“老萬頭也是,我剛誇他有點兒眼光,沒兩天就特麼打我的臉。他要是敢把俏俏配給這個姓謝的,我到時候就去搶婚!”
沈驚覺:“……”
見過情敵搶婚的,沒見過親哥搶婚的。
不過白燼飛骨子裡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瘋批,他做出什麼來都不奇怪。
“喂,狗男人。”
白燼飛斜瞥著沈驚覺,“如果,我說如果。謝晉寰有一天真跟我妹結婚了,你會去搶婚嗎?”
沈驚覺心口一刺,無儘的痛楚漫延全身。
謝晉寰和唐俏兒結婚……
他想都不敢想。
“媽的,算了。你和謝晉寰,哪個都彆想得到我妹妹!你們都不配!”白燼飛罵了一句,覺得自己真是問了一個SB問題。
“我隻想讓俏兒幸福。隻要她能幸福,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沈驚覺喉嚨哽著,嗓音都有些破碎。
“那你能不能幫我把俏俏和姓謝這小子攪合黃?我瞅他們在一起實在太不順眼了!”白燼飛咬了咬牙,直截了當地問。
沈驚覺用訝異地目光看著他。
“你彆想多了,我這麼做不是為了成全你,我是為了俏俏好。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身在其中有些人她看不透,但我在旁邊看得很清楚。
這戴眼鏡的一肚子花花腸子,我不放心俏俏和這種居心叵測的人在一起,我怕她被算計。”白燼飛為了妹子也是操碎了心。
沈驚覺心裡暗念了句:我也怕。
“咱
倆合作,攪黃他們。”白燼飛掰了掰手指。
“如果,她是真的,想和謝晉寰在一起呢?”沈驚覺話說出口,心疼到像從中間一分為二。
“依我對俏俏的了解她暫時還不會,我知道俏俏動心的時候什麼樣,沒人比我們哥幾個更清楚。”
說著,白燼飛瞥著他發出一聲冷笑。
沈驚覺喉結艱難地滾動,臉頰發燙,又是愧疚又是懊悔。
他當然也知道,唐俏兒愛一個人是何等癡情的樣子。
曾經,她那顆火熱的心,赤誠的愛,統統都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