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發道:“司馬越同誌,你以前是省委組織部長,可剛剛從你的口中,從三個方麵否定了肖靜宇同誌,將她說得一無是處。她的幾次提拔,絕大部分可都是在你擔任組織部長的時候進行的。現在,你卻認為她如此不堪,不得不讓我覺得你和她可能有什麼矛盾了。或者,以前沒矛盾,所以提了她;現在有矛盾了,所以把她說得一無是處?”
張順發關於“有矛盾”的說法,其實是一語中的!司馬越隱隱地感覺,張順發雖然來自河省,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憨直,可絕對不傻,有時候說話還直指要害。關鍵是他說得出來!但是,司馬越還有底牌,所以也不怕張順發,就笑著道:“張省長,並非如此啊!我和肖靜宇同誌,並沒有什麼矛盾,我隻是秉著對組織負責、對工作負責的態度,才提出這樣的建議。當初,肖靜宇同誌的幾次提拔,我確實是組織部長,也的確有很大的建議權,但最終結果,卻並不是我一個人可以主導的。我上麵還有陸在行、熊旗兩位同誌。如今,情況有些不同了,所以我必須把我的想法提出來,才不負我的職責啊!”
“原來,當初司馬越同誌擔任組織部長之際,有那麼多的不得已啊!”張順發道,“好,我了解了!但是,我個人認為,現任省環保廳長江誌忠同誌,在思想和能力上都稍顯平庸,我不同意他去擔任鏡州市委書記。要是肖靜宇同誌符合提拔條件,我還是推薦她;要是她還不符合條件,我希望另外物色人選,或者乾脆讓她再主持一段市委工作,等條件成熟再行任用!”
司馬越終於明白了,張順發並不是聽不懂他的話,也不是不明白司馬越的意思!張順發是不想按照司馬越的意思去做!這讓司馬越很是失望,他本來以為張順發會看在自己與司馬中天是係友的份兒上,力挺司馬越一把,然而,張順發顯然沒這個意思!
“張省長,我父親和您,曾經是西北交通大學機械係的係友吧?”司馬越打算在攤牌之前,最後再爭取一次!
“沒錯,是這麼回事。”張順發看了看司馬越道,“你父親,比我高了三屆。我至今還記得,你父親當時擔任校學生會主席,我進校學生會,還是你父親推薦的!當時,你父親就說要誌向高遠、報效祖國,後來他大學入伍,可以說,一直是我的榜樣!”
聽到這話,司馬越心裡又是一鬆,可見張順發還是念舊的,當年的舊事,還記得這麼清楚!司馬越就道:“張省長,這些事你還記得,就說明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也說明我父親是對的。在得知張省長來江中擔任省長之後,我父親就給我打過電話,說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讓我直接跟您說。我父親一直認為,您是靠得住的領導!”
張順發歎了一口氣道:“往昔的歲月,不堪回首。司馬越同誌,我和你父親的感情,還是在的。”司馬越順杆子往上爬:“那麼,我想請張省長幫個忙了!”張順發道:“你說。”
“就是剛才說的事情。”司馬越望著張順發,道,“我希望張省長看在您和我父親的關係上,支持我的想法,推薦江誌忠擔任鏡州市委書記。以後,張省長有什麼需要,我司馬越肯定全力以赴!”????⑦⑧⑨.??
張順發的目光,也落在司馬越臉上,然後他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一邊走向窗口,一邊說:“司馬越同誌,我就當今天你沒有來找過我。你回去吧。”這意思,雖然沒有言明,但是卻非常清楚,司馬越的要求,張順發不會答應。司馬越的臉一下子繃緊了,他霍地站起來,卻沒有離開,而是問道:“張省長,你和我父親的情義,都不講了?”
“正因為我講這份情義,我才不能答應你!”張順發猛地轉過身來,看向他,道,“我和你父親的感情,是因為當時有共同的理想,而不是你現在跟我說的利益交換!你現在熱衷的做法,我不讚同;要是你父親現在已經變成這樣,我也不會認!”
“好,非常好。張省長,你這一席話,我會轉告給我父親。”司馬越心裡煩躁,口上帶著威脅的語氣。
“沒錯。你一定要原封不動地告訴你父親。”張順發非常堅定地說,“我也希望,你父親能把‘誌向高遠、報效祖國’這幾個字,一直記在心裡,善始善終!”司馬越冷哼了一聲:“張省長,我父親不用你擔心。但是,我覺得,您倒是應該擔心一下自己的身體。那天在鏡州,我感覺張省長的身體明顯有些不適的反應啊!今天,張省長又去省一院看病,張省長應該知道自己的狀況吧?但是,華京組織上是否也知道呢?張省長有沒有向組織隱瞞呢?”
司馬越的話,再次暗含威脅,要是張順發不配合他,恐怕司馬越將會馬上將相關情況報告華京組織部。張順發心裡也是一悸,但他還是道:“我的身體如何,就不用司馬越同誌你擔心了!我早就立誌,為組織、為國家、為人民工作到最後一分鐘,要是組織上認為我不合適再乾下去,我也絕對服從組織的安排!”
張順發說出這番話,心裡也更加通透了!或許,以前他並沒有如此堅決,可今天說出這番話,反而讓他更加透徹,以後也會這麼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