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乏味,林陽與潘子便與舟夫攀談起來,交談間,竟從他口中套出不少秘密。
如先前所提,老餘頭和舟夫均是李家村的村民。
舟夫是李家村的原住民,而老餘頭則是外姓加入的。
他本是漁民,在湖麵捕魚,一次意外闖入了水下秘境,遭遇諸多奇異生物。幸虧族長及時相救,否則他或許早已葬身其中。
後來,他無意間發現族長擁有一枚神秘的符牌,持有此物能安全穿越水下秘境,避開多數危險。
於是舟夫心生計謀,偷取了符牌,與老餘頭聯手做起了一樁謀財害命的勾當。
由老餘頭在瓜子廟鎮充當向導,引領人們入山,再將他們引入水下秘境。待到適當時機,二人便躲入秘境上方的隱秘洞穴,因有符牌庇護,巨型屍鱉不會加害於他們,隻會攻擊那些無辜的旅人和探險者。
等所有人都喪命,他們再出來收拾殘局。
多年來,他們聯手製造了不少悲劇。若非林新及時製住舟夫,不讓他躲入洞穴,老餘頭也不會喪命。
李家村的人其實清楚他們的行徑,所以昨日見他們生還,皆感詫異。隻因舟夫平日對鄉親們友善,且身為本族,村裡人也就懶得過問他的事。
“你們這裡,可有關於古老遺跡的傳說?”林陽詢問道。
舟夫搖頭,但隨即又道:“不過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兩年前發生過山體崩塌,露出了許多白骨,引來了朝廷的注意,派遣大批人馬調查,最後認定那是個古代的萬人坑。他們推測那片區域可能是古戰場,所以會有如此規模的萬人坑。”
這些情報點滴落入林三和林新的耳中。
二人並肩而行,交換了一個眼神。
“萬人坑通常出現在古戰場。但在這般深山幽林,出現古戰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相比之下,我更傾向另一種可能。”林三悄聲說道。
林新輕笑:“三爺,你是說那些人是建造古墓的工匠?”
“正是!古代的王侯貴胄修建陵寢後,為保守秘密,往往會對工匠趕儘殺絕。我覺得那個萬人坑很可能就是這種情況所致。”
林新點頭,心中不自覺地回想起先前的古秦人墓,河床上的累累白骨,以及那個巨大的骷髏……
忽然,張淩從他身旁擦肩而過,令他微微一驚。
"這家夥!隱蔽性驚人啊!話少得幾乎讓人忽略他的存在。"林新望著那人的背影,低聲嘀咕。
又走了約一個多小時,他們抵達了一座巍峨山脈的腳下。
"這裡,就是你們要尋找的目標了!"船夫膽戰心驚地指著大山說。
林三和林新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巨大山體,對照手中的古老羊皮地圖,片刻後,兩人相視一眼,默契地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兒!
林陽和潘子看到他們臉上的確定,立刻知道找對了地方,也跟著振奮起來。突然,林三的視線投向始終畏畏縮縮的船夫,察覺到目光的船夫立刻像變了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主人,主人,我已經帶你們找到了,能不能饒我一命?!我真的不敢了,發誓不敢了!我保證回去就向執法者自首!"他邊磕頭,邊涕淚交加地懇求。
看著船夫的哀求,林新默不作聲,等待林三的裁決。
若是由林新決定,他會毫不留情地處決此人,畢竟這人首先起了殺他們的心!他們若反擊致其死,也屬正當防衛!
在這裡談不上防衛過當。要知道,這人手上沾染著無數無辜之人的性命,雖非他親手所殺,卻是他一手策劃,與親手殺人又有何異?
況且此地荒山野嶺,處理掉他不會有半點麻煩!
然而...
此刻,名義上的首領是林三,生死與否,還得看他的抉擇。
林三沉默片刻,上前扶起船夫,拂去他身上的塵土,然後神情莊重地看著他:"來世,彆再做傷天害理之事。"話音剛落,他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精準地刺入船夫的心臟。
林新和潘子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對於林新的冷靜,林新自己並不感到意外。
相反,如果林三放過他,林新才會覺得詫異。畢竟,為了此人,林三已損失了不少手下。若放走船夫,林三還能是那個在江湖中狡猾如狐的老練者嗎?沒有直接在船夫身上泄憤,而是讓他痛快地死去,已是林三的仁慈了。
林陽有些不忍,側過頭去,剛才他還和船夫聊得投機,對方幾乎是知無不言。
但他並非聖人,既然對方意圖加害,何來仁慈可言?
放了他?!真當他是個愚蠢的天真之人嗎?!
何況這樣的惡徒如果釋放,將來可能會再次作惡。
殺人之事,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許多人不敢殺人,是因為心理那道坎難以跨越。
但一旦跨過,殺人便不再是負擔。
至於張淩,臉上更顯平靜。
潘子將船夫的屍體扔進旁邊的山澗,隨後開始準備晚餐...?...
準備進入深淵遺跡,未知的冒險可能讓下一次用餐遙不可及,因此他們在每次探索前,總會舉行一場盛宴,填飽肚子,說不定這就是臨彆的晚餐……
享用完佳肴,點燃一根魔煙,舒緩緊張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