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也懶得與她繼續掰扯,輕嗤一聲後緩緩道:“今日之事到底因我而起,所以我也不同你計較,至於我與陸遠的事,記住不準亂說,否則……”
“否則如何?”簡慢聲眯起眼睛。
簡輕語和她對視片刻,突然笑得燦爛:“否則我就把你和李桓的事宣揚出去。”
“你胡說!”簡慢聲突然激動,“你若敢汙蔑……”
話沒說完,簾子便被撩開了,秦怡探進頭來:“汙蔑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在閒話家常。”簡慢聲迅速冷靜。
簡輕語揚了揚眉,默默看向車窗外。秦怡疑惑地看了她們一眼,便叫車夫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簡輕語本以為秦怡會倒苦水,順便尖酸刻薄地評價一番秦家嫂子的行為,結果一路上半點動靜都沒有,反而是皺著眉頭,似乎在為什麼事苦惱,與她平日的脾性極為不符。
簡輕語又多看了她兩眼,大概猜到了什麼。
到侯府已經是下午時分,秦怡下了馬車便急匆匆往主院去了,倒是簡慢聲停了下來,待周圍沒人後警告簡輕語:“不要以為捏住了我的把柄,我就不敢將你如何了,若你再不儘快解決侯府困境,即便魚死網破,我也會將你和陸遠的事告知父親。”
“原來你覺得李桓是你的把柄啊?”簡輕語笑眯眯。
簡慢聲表情一僵,乾脆扭頭就走。簡輕語看著她帶了三分薄怒的背影,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知道簡慢聲方才的話絕不隻是威脅。
可不向陸遠求饒,侯府困境就不得解決,簡慢聲早晚會將她的事告知父親,到時候彆說給母親遷墳,她自身都會難保,可要向陸遠求饒……不也一樣自身難保?
意識到自己陷入死胡同後,簡輕語咬住下唇,半晌垂下眼眸一瘸一拐地往彆院走去。
正是晌午過後,彆院裡沒什麼人,她沒看到英兒,便獨自回了寢房,關好門後將衣裙撩了起來,隻見左腿膝蓋上掉了一大塊皮,紅通通的很是嚇人,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還在滲血。
……難怪會疼成這樣。簡輕語歎了聲氣,一瘸一拐地去取了金瘡藥,仔細地塗抹在膝蓋上。她這瓶金瘡藥還是陸遠給的,曾經她自製了一瓶敷傷口的藥粉,陸遠用過一次後便要走了,把這瓶用了一半的給了她。
這金瘡藥也不知是什麼做的,敷上之後傷口涼涼的,減輕了不少疼痛感,血也立刻止住了,簡輕語頓時好受了許多,同時又有些不滿——
這藥如此好用,陸遠都舍得拿它換她配的藥粉,可見她的藥粉效果更佳,早知道今日會受傷,當初說什麼也不該給他。
簡輕語輕歎一聲,仰麵躺了下去,發了會兒呆後很快便睡著了。
她今日起得太早,又受了不少驚嚇,這會兒好不容易放鬆些,頓時睡得又香又沉,睡了許久後才輕哼一聲,慢悠悠地從夢中醒來,結果剛一睜眼,就猝不及防地跟英兒對視了。
“呀!大小姐您醒了啊。”英兒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簡輕語失笑:“鬼鬼祟祟的乾什麼呢?”
“奴婢想看看您醒了沒有,”英兒一邊說,一邊扶她起來,“晌午就沒用飯,您也該餓了吧,我叫廚房準備了些飯菜,悄悄送了過來。”
簡輕語頓了頓:“準備飯菜而已,怎麼還要悄悄的?”
“您還不知道吧,夫人好像跟侯爺說了什麼事,侯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鬨得可厲害了,”英兒認真解釋,“現下闔府上下都戰戰兢兢的,咱們自然也要小心些,免得被人捏了話柄。”
簡輕語思忖片刻,想到什麼後笑笑:“放心,他很快就好了。”
“為什麼?”英兒疑惑,“難道您知道侯爺為何會生氣?”
“無非是不想自家女兒低嫁折了他的麵子,”簡輕語不甚在意,“待他想清楚耽誤在家比低嫁更丟人後,自然就答應這門親事了。”
“……您在說什麼?奴婢為何聽不懂。”英兒眉頭緊皺。
簡輕語抬頭看向她:“過幾日你就知道了。”若她猜得不錯,最多三日,寧昌侯便會來找她了。
大約猜到寧昌侯的決定後,簡輕語便安心在彆院養傷了,陸遠那金瘡藥著實好用,敷了幾次後就結疤了,走路也不再像先前一樣疼。
她耐心地等著寧昌侯來找自己,然而一連等了好幾日,不僅沒等到寧昌侯,反而等到了秦夫人的侄子趙玉慶騎馬出遊時遇到錦衣衛、結果馬兒受驚摔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