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怔愣一瞬,顯然沒想到他變成這樣,是因為替自己出頭。
那人嗤笑一聲:“難道我說得不對?本來就是你家大小姐不知廉恥,在南山寺與男子私通,還不讓說了?”他說完頓了一下,不懷好意地看向簡輕語,“你這麼著急為他出頭,該不會你就是那個私德敗壞的女人吧?”
“肯定是了,你看她那狐媚長相,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也難怪還未出閣就做出此等醜事。”
“彆說,真有做醜事的資本,這張臉我看了都動心,要不彆跟著那鄉下來的土貨了,給我做外室……”
那人說完,他的狐朋狗友們就開始汙言穢語,簡輕語深吸一口氣,剛要罵回去,就聽到簡慢聲嘶啞著嗓子吼:“閉嘴!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詆毀寧昌侯府的大小姐,一個個醃臢玩意兒,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簡輕語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潑婦’,注意到她說完手都在抖後,突然生出一點彆的滋味,隻是還未等細細去想,就聽到那人聲音尖利地笑了起來。
“寧昌侯府如今就是個笑話,空有其表罷了,得罪了錦衣衛,真以為還能如以前那樣風光?”那人笑著說完,眼底閃過一絲陰鬱,“你爹明明隻是個主事,卻仗著有爵位在身,連我爹這個禮部尚書都不看在眼裡,如今可算是風水輪流轉了。”
“我說怎麼如此囂張,原來是陰溝裡的老鼠一朝得誌,”簡輕語極儘嘲諷,“堂堂禮部尚書需要廢物兒子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出氣,想來也不是什麼成器的東西,不被我父親踩在腳下,將來也會被彆人踩在腳下。”
“放屁!再敢胡說,信不信老子弄死你!”那人炸了。
“這句話該我說才是,”簡輕語冷笑一聲,眼神猛然淩厲,“給我打!”
“是!”護院們立刻抽出身上的短兵,朝著那人圍堵過去。
那人帶的都是狐朋狗友,真的手下隻有兩人,遠沒有簡輕語帶的人多,見狀頓時慌了一瞬,接著穩定心神怒罵:“我看誰敢!真當寧昌侯府還能像以前一樣護住你們這些狗嗎?!我告訴你們,你們侯爺得罪了錦衣衛,馬上就要完了!今日誰敢動我,來日我就敢殺誰全家,不信試試!”
威脅的話一出,護院們竟都不敢上前了。
簡輕語臉色難看:“打!打死了本小姐擔著!”
護院們麵麵相覷,一時間誰都沒敢動身。她心頭一涼,第一次意識到錦衣衛的孤立,對於侯府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人頓時得意:“看見沒?寧昌侯府,不行了,你若現在向我下跪求饒,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倒可以放你們一馬。”話音剛落,狐朋狗友們便嬉笑起來。
簡輕語氣血一陣一陣地翻湧,一雙美眸死死盯著那人。那人被她看得心頭一動,竟壞笑著朝她走了過來:“快點,叫我一聲好哥哥,好哥哥帶你去快活。”
寧昌侯府的護院們掙紮地相互看眼色,竟無一人上前護著。簡輕語總算生出一分後怕,不由得緊張後退,退了兩小步後腳便碰到了什麼,一低頭就對上簡慢聲緊張的眼睛。
她頓了一下,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停下了腳步攔在了簡慢聲姐弟身前。看到她竟然停下,簡慢聲扶抱著簡震的手突然緊了緊,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怎麼不躲了,可是想讓哥哥帶你快活了?”那人壞笑著湊過來,剛要去摸簡輕語的臉,短街之上突然塵土震動。
眾人都停頓一瞬,接著便聽到由遠及近的馬蹄聲。簡輕語怔愣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道暗紅色身影騎著烈馬而來,身後是一眾暗色飛魚服,馬蹄所到之處塵埃滾滾聲勢浩大,震得人說不出話來。
“是錦衣衛。”簡慢聲低聲說了句。
簡輕語心頭一動,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看著陸遠麵無表情地由遠及近,然後從她身側經過,從頭到尾他目不斜視,仿佛沒看到她一般。
但怎麼可能沒看到,不過是不肯停下而已。簡輕語顫著深吸一口氣,卻被塵土嗆得咳嗽幾聲。
馬蹄聲漸行漸遠,那人搓了搓手,猥瑣地看向簡輕語:“大小姐方才看什麼呢?不會想向錦衣衛求救吧?”
簡輕語看著他流油的臉就一陣惡心,咬著牙攥緊了拳頭。
他身後那些人便仿佛聽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一般,誇張又尖銳地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仿佛被誰捏住了脖子,笑聲瞬間戛然而止。
簡輕語怔怔回頭,隻見方才呼嘯而過的某人,又騎著馬折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