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連死都不怕,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反正橫豎,今日講完這番話後,他都會自戕於朝堂之上,索性將所有知曉的一切,都悉數說出來。
“大周立國何止百年,但在門閥眼中,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民間早有傳聞,流水的朝廷鐵打的門閥。”
“曆朝曆代,無論皇權更替,也無論朝廷變更,門閥都始終穩坐釣魚台。”
鐘誌申,對門閥的研究,顯然比其他大臣更加的清楚一些。
所有朝臣甚至以往的陛下都清楚門閥的存在,也知曉其厲害之處,但如同鐘誌申這般清晰的,卻是少見。
“這些門閥,隱匿與天下,散落與天下,但關鍵時候,卻會相互聯係,卻會緊密抱團。”
“這種影響力,早已不是皇權可以比擬的,更不是單純的權力可以拆分的。”
鐘誌申輕歎一口氣。
在他看來,周錚還是太年輕。
他或許有絕對的勇氣,也有絕對的耐心,但一定是低估了門閥的力量。
“門閥,散落在世間,他們積累了大量的土地,大量的農民依附在其土地之上。”
“甚至隻要門閥願意,振臂一揮,就可以讓這些農民武裝起來,成為一直精銳。”
“所以,朝堂明知道門閥的存在,但終究還是選擇了一種平衡的方式。”
“而這,以此達到一種共處的平衡。”
“但是......”
鐘誌申抬起頭,眼中多了一抹複雜的笑容。
“這種持續了數千年的平衡,卻被陛下打破了。”
這,才是諸多朝臣不敢言語的關鍵之處。
因為,在這種平衡被打破之下,一個不慎,就是萬丈深淵,就是粉身碎骨。
屆時,不僅是群臣身死,無數人喪命,更有可能會導致改朝換代。
其中的凶險,已經不是單純的人力可以扭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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