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次日,喬梁依舊是照常上班,儘管是周末,但他仍舊安排了工作。
而喬梁不知道的是,這個周末的關州分外熱鬨,蘇華新和趙青正都不聲不響地來了,一個到市裡,一個到縣裡。
日子過得很快,距離段嘉宏被抓到達關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天,時間也悄然來到了九月份,白晝的時間漸短,早晚已然多了幾分秋天的寒意。
不知不覺,喬梁到達關上任也近三個月了,工作慢慢上了正軌,招商引資工作更是取得了讓喬梁欣喜的進展,金鈦衛浴集團的新廠項目已經確定落戶達關縣經濟開發區,這二十天來,除了縣裡負責跟金鈦衛浴集團接洽的工作專班的努力,項目能夠最終落地的一大助力因素是正泰集團跟金鈦衛浴集團目前正在談的合作建設產業園的意向,正泰集團手頭有資金,金鈦衛浴集團對產業鏈上下遊的供應商有很強的號召力,雙方各有優勢,對合作建設產業園都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有意成立一個合資公司共同開發,目前已經進入了實質性的談判階段。
喬梁很清楚李有為這次是間接幫了他大忙,但兩人也無需說太多見外的話。
這一日,喬梁在辦公室裡尋思著,金鈦衛浴集團的新廠項目已經談下來了,雙方也正式確定了項目簽約日期,喬梁打算辦一個盛大的簽約儀式,有意邀請郭興安這個市一把手來出席,簽約儀式的規格辦得高一點,也能讓人家企業覺得有麵子。
喬梁想著心事,直至工作人員進來彙報縣局局長蔡銘海過來時,喬梁才收起心神,讓工作人員將蔡銘海請進來。
喬梁看著走進來的蔡銘海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關心地問了一句,“老蔡,怎麼回事?看你的樣子好像有心事。”
蔡銘海無奈地笑道,“上午我家那口子開車又被人追尾了,安全氣囊都爆了,把她嚇得不輕。”
“什麼?”喬梁一聽,臉色也跟著陰沉下來,聲音低沉道,“老蔡,這是不是第三次了?”
蔡銘海點頭道,“是
啊,第三次了,不到二十天的功夫,被人追尾了三次,偏偏還拿人家沒辦法,每次追尾的人都不一樣,人家也都老老實實地配合處理事故和走保險賠償,態度好得不能再好,愣是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喬梁沉著臉,明知道有問題,但卻又沒證據說是有人故意指使,這些事無疑是段玨在背後暗地裡搞出來的,半個多月前的那次見麵,對方暗含威脅地說先禮後兵,喬梁本沒怎麼放在心上,沒想到段玨竟然是針對蔡銘海這個縣局局長,而且是在對方的家人身上做文章。
除了蔡銘海老婆的車子被人追尾,前些日子,喬梁還聽蔡銘海說其在讀高中的兒子剛開學就因為跟同學起口角被人打了,仔細一問,是對方莫名其妙先過來罵人,蔡銘海的兒子才反罵了回去,結果就被幾個學生聯手打了,開學才一個多星期,這樣的事情就發生了兩次。
這些看著都隻是小事,但無疑讓人心煩得緊,喬梁雖然沒聽到蔡銘海抱怨,但也能感受到蔡銘海對此十分惱火,頗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不管是老婆車子被人追尾,還是兒子在學校被人打,都沒法證明是段玨讓人乾的,對於打人的學生,因為蔡銘海的兒子甚至連皮外傷都算不上,除了讓學生的老師予以口頭教育,總不能把人家學生給抓了,真要那樣做,蔡銘海反倒會被人拿住把柄。
蔡銘海顯然不想在喬梁麵前說太多家裡的煩心事,很快就轉移話題道,“喬書記,現在那黃靜蘭及其男朋友的工作還沒做通,案子卡在這裡一時毫無進展,我在想是不是想想彆的辦法。”
聽到蔡銘海提起這個,喬梁眉頭皺了起來,曹敏的那個高中同學黃靜蘭及其黃靜蘭那當時在酒吧工作的男朋友原本已經答應站出來當人證,結果後來又突然變卦了,搞得蔡銘海這邊措手不及,而蔡銘海也很清楚這些都跟段玨脫不了乾係,但要說蔡銘海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那也說不過去。
蔡銘海從一開始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此案,涉及到段嘉宏這個洪百川的秘書,蔡銘海又豈敢馬虎應對?更何況蔡銘海早就從喬梁那知道段玨的關係背景非同小可,所以不敢有絲毫大意。
而之前在黃靜蘭主動站出來,並且表示她跟她男朋友都願意當人證後,蔡銘海就派人將兩人保護了起來,生怕出點啥意外。
蔡銘海可以說是考慮得十分周到了,哪怕是縣局的人手十分緊張,還專門安排人保護黃靜蘭及其男朋友,但誰也想不到最終還是出問題了,黃靜蘭和其男朋友同時變卦,蔡銘海起先沒問出原因來,後來讓人查了一下,這才發現黃靜蘭及其男朋友都是在接了家人的電話後才變卦的,蔡銘海又派人趕赴兩人位於農村的老家,但雙方的家人都三緘其口,搞得蔡銘海很是無語。
此刻喬梁看著蔡銘海,知道蔡銘海已經因為段玨的一係列動作而受到影響,不由道,“老蔡,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案子怎麼辦由你全權負責,我能做的就是毫無保留地支持你,但我現在要提醒你的是,千萬不要被段玨的動作而影響了自己的心緒,段玨的這些小動作並不高明,但如果對你產生了影響,那就說明他達到目的了。”
蔡銘海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喬書記,其實我心裡明白,我知道段玨是想乾擾我們辦案,他這麼做無非就是影響我們辦案的進度罷了,我就不信他還能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