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鴻問道,“這麼說來,問題都在蕭遠程身上了?”
郭興安道,“鄭書記,我認為蕭遠程同誌的確有消極對待、敷衍了事的行為。”
郭興安說完,仔細聽著鄭國鴻的回應,郭興安此時的想法很簡單,鄭國鴻雖然要調走了,但要是能在鄭國鴻臨走前借鄭國鴻的手將蕭遠程弄掉,那是最完美不過的結果,如果不行,倒也沒事,他如今抱上了蘇華新的大腿,事後運作這事也不難。
鄭國鴻沒說話,郭興安在這邊沒聽到鄭國鴻的動靜,一時心裡又有些打鼓,心想自己剛剛難道哪句話說錯了?仔細想想,好像沒有嘛,他隻是說蕭遠程消極怠工,鄭國鴻和蕭遠程沒有一丁點關係,不可能因為他說蕭遠程而不滿。
郭興安並不知道鄭國鴻隻是對他失望罷了,郭興安口口聲聲說問題在市局局長蕭遠程身上,是蕭遠程消極辦事,但當他鄭國鴻就真的那麼好糊弄嗎?
鄭國鴻雖然不詳細過問這事,但不代表他就沒有通過其他渠道了解一些情況,更何況喬梁也跟他提及了其秘書譽江河是郭興安安排的,眼下所謂的涉案人員隻有譽江河一人,這個譽江河還主動投案了,但對於案件的細節又語焉不詳,交代的一些所謂違法事實又經不起嚴格推敲,那問題出在哪?
看似不複雜的一個案子,卻遲遲調查不清楚,是市局的辦案人員真的如此不給力,還是背後有人在故意拖延阻撓此案的查辦?
鄭國鴻就不信蕭遠程一個市局局長在
郭興安這個市一把手屢次過問和督促的情況下仍然敢消極辦案,這不明擺著跟郭興安對著乾嗎?反倒涉案嫌疑人是郭興安給喬梁推薦安排的秘書,這裡邊值得玩味推敲的東西就多了。
片刻的沉默後,鄭國鴻說了一句看似牛馬不相及的話,“興安同誌,咱們身為領導乾部,一定要牢記四個有,‘心中有組織,心中有群眾,心中有責任,心中有紀律’,你要始終警醒自己,‘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咱們坐在領導崗位上,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要如履薄冰,常懷律己之心。”
聽到鄭國鴻這麼說,郭興安一時有些發懵,鄭國鴻這是啥意思?這前後轉折也太大了,前一句還在說著案子的事情,聊著蕭遠程的問題,怎麼就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郭興安腦袋急轉,還沒等他回答,發現鄭國鴻已經掛電話了,郭興安見狀,悻悻地撇了撇嘴,這要是往常,他可能會有點慌,但現在鄭國鴻要調走了,郭興安也就不是那麼在意了,至於鄭國鴻說的話,郭興安下意識不願意去深想。
拿著手機發了會呆,郭興安最終放下電話,心想雖然沒法借鄭國鴻的手把蕭遠程給撤換掉,不過那也無所謂,他隻是不想跟蕭遠程公開鬨矛盾罷了,因為蕭遠程同段玨關係十分緊密,而段玨背後又是趙青正,所以蕭遠程、段玨和趙青正之間都有某種聯係,郭興安不想跟這些人鬨出明麵上的矛盾,至少他們現在看著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否則郭興安就犯不著暗地裡搞小手段,試圖通過鄭國鴻的手去動蕭遠程了。
郭興安想著心事,看了下手機的時間,已經九點多了,連忙起來洗漱,暗道喝酒誤事,昨晚跟蘇華新去卡拉OK唱歌又喝了不少酒,就他陪蘇華新喝得最多,回到酒店還吐了兩次,但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在蘇華新麵前,他昨晚的表現十分到位,但一想到楚恒,郭興安心裡又有些不爽,楚恒這家夥很善於交際,昨晚風頭都在楚恒身上。
郭興安罵罵咧咧地一邊洗漱一邊看著手機的信息,今天起得晚一點,手機裡幾十條未讀信息,有工作上的信息,也有私人發來的。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臨近傍晚,鄭國鴻的任命正式下來了,這也意味著鄭國鴻馬上就要前往海東省赴任。
今天對鄭國鴻而言,同樣是忙碌的一天,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調走,一些比較緊要的工作需要抓緊處理,同時跟辦公廳那邊交代清楚,倒是他的任命會這麼快,鄭國鴻有些意外,他還想著這兩天抽空跟秘書張尚文談個話,現在也隻能提前安排,正巧喬梁給他打電話,說是要給他踐行,鄭國鴻得知安哲也在,立刻就答應下來,正好將張尚文一起帶上,到時候一起跟張尚文聊聊。
位於郊區一家清幽僻靜的私房菜,安哲以往在黃原工作時經常到這邊吃飯,晚上安哲便又將吃飯的地點安排在這邊,他和喬梁先行過來,一起等著鄭國鴻。
喬梁到了之後便詢問安哲,“老大,吳惠文書記今天也到黃原來了,您要不要打電話請她一起過來?”
喬梁知道吳惠文今天過來了,所以有此一問。
安哲道,“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她晚上有點比較重要的私事要處理,要是趕得及的話就過來,要是來不及的話,咱們晚點再另外跟她聚,而且她白天已經去見過鄭國鴻書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