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捏緊手中的玉牌,心裡隻想罵娘。
【柳依依:前輩,晚輩自知大道無望,卻不甘平庸一生,此生唯一的願望是讓柳幽幽付出代價。晚輩愧對前輩的期待,無顏再見您,望您修真有位,進道無魔。】
這小妮子想乾嘛?
和光是不是該慶幸給了她傳訊地址,至少她有點良心,出手前跟自己說了一聲。
去他/媽的。
和光巡視四周,人山人海,她上哪去找柳幽幽?
她突然變得一臉暴躁,嚇壞了尤小五,嘴裡的硬糖沒嚼一下,硬吞了下去,他扯了扯大師姐的袖子,小聲地問道:“大師姐,怎麼了?”
他看到大師姐突然轉過身,眼裡迸發出光亮,像是撿到靈石礦似的。
“你要是約個姑娘,你會約她去哪?”
她說得太急太快,尤小五沒聽清,眨眨眼看著她,直到她不耐煩地重複一遍,他才反應過來。
約姑娘?
去天滿樓開房?
呸呸呸!
尤小五臉上泛起紅暈,趕緊把這個念頭打消。他是地地道道的佛門弟子,怎麼能和莫長庚那個酒中色鬼想到一塊去。
和光眼神帶著催促,尤小五估摸著是個大事,他眯眼,從記憶中翻出九曲城的地圖,點上人流量多的賞燈點,說出了幾個位置。
兩人從中選出最可能的地點後,馬不停蹄地朝那個方向趕去。
景明街的後巷。
蕭玉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右臂被切了一半,快要握不住刀了。
季禪子護著柳幽幽,且戰且退,柳幽幽躲在他身後,低著頭不住地痛呼。
蕭玉成心想:不就斷根手指嘛,你嚎你/媽的呢?老子手臂快折了,我才想嚎呢。
他環顧四周,巷子裡全是紅線,十幾個築基期和金丹期的修士被線控製住,他/媽的跟行屍走肉一樣。行屍後方,一個金丹期的邪修奸笑著。
“我不喜歡殺任務外的人,大家行個方便,散了成不成?被控製的修士,我會全須全尾地送回去。”
蕭玉成握緊刀,口吐芬芳,“放你/娘的屁,彆想碰幽幽一根汗毛。”
蕭玉成心裡,感恩戴德。求我自己了,快走吧,這麼好說話的殺手,可不容易遇到。
殘指摸了摸唇釘,讚賞道:“看你還有點骨氣的份上,留你個全屍。”手指動了動,幾個修士朝蕭玉成撲了上去。
蕭玉成想躲開,躲得過一個,躲不過這麼多個,何況腦子裡的勁一直逼著自己,上前去保護柳幽幽和季禪子。
不多時,刀被修士奪走了。
蕭玉成趴在地上,仰頭看著修士,刀尖泛著刺骨的寒光,那寒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即將占據整個視野時,一隻纖細的手闖進視野,捏住了刀尖。
他咳出一口血,撐住身子,動了動腦袋,看到了穿白色僧衣的女修。
好像是季禪子的師姐,和光。
她捏著刀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手一折,哢嚓一聲,玄鐵的刀應聲而斷。
蕭玉成捂住心口,心裡砰砰直跳,老子未來的本命靈器,心好疼。
眼看著和光解決了幾個修士,蕭玉成坐起來,雙手抱拳,“多謝前…”話還沒說完,心口一痛,整個身子騰空而起,他被一腳踢進了牆裡,撕都撕不出來。
“礙事。”
季禪子咳了咳,血液順著嘴角流下,腰部以下已經沒有知覺,他以為今夜三人要死在這裡了,萬幸師叔趕到了。幽幽扯著他的衣角,一直在發抖。
他看著師叔越走越近,忍不住露出一個笑,雙手合十,作揖道:“多謝師叔。”
緊接著後頸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和光接住他,朝蕭玉成的方向扔去,兩人一左一右,黏在牆上,活像兩座門神。
尤小五強忍住笑意,聲音發顫地說道:“大師姐,這樣不好吧,他至少是個禪子。”多少給他留點顏麵。
和光覷了他一眼,“我對他還不好嗎?至少讓他說完了話。”
尤小五憋不住了,確實,蕭玉成連話都沒說完。
和光看向柳幽幽,小臉哭得梨花帶雨,眉睫輕顫,左手的小指少了半截,正在往下滴血,濺在白裙上,染出朵朵紅梅。除此以外,裙子乾淨地不染塵灰。
“掏出你的武器來。”
柳幽幽一怔,慢了半拍,“什麼?”
和光擰了擰眉頭,冷聲道:“拿出你的武器,這麼多人,你指望我一個人全乾掉嗎?”
我又不是打手,你又沒給錢,憑什麼做你肉盾?
柳幽幽微微抬高殘缺的手,另一隻手撫摸著,淒淒切切地看著和光。
這個動作,不言而喻,要是和光強逼她,反倒顯得和光不解人意。
和光是那樣的人嗎?
她是!
“你她/媽是缺了根手指,不是缺了個腦子。”
柳幽幽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仿佛她說了什麼驚世駭言。
和光冷眼盯著她,如果是自家的弟子,她早一掌拍下去了。直到她臉上露出一抹怯意,極不情願地從儲物戒裡掏出一根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