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 就是你吧,害得老子撤退的家夥。”
鴉隱現身的時候,季子野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在密室被折磨的畫麵一一浮現在腦海中,當時的疼痛也回來了一般, 把他的心都揪起來了。當鴉隱的視線移到和光身上,季子野的疼痛倏地消失, 心裡忍不住雀躍起來。
她麻煩了!
“是又如何?”輕飄飄的聲音從她嘴裡吐出。
砰——
鴉隱的手重重地拍在鐵杆,震得牢房裡的地板都顫了顫, “膽子不小嘛, 被抓住了, 還敢這麼說話。”
刺啦——
尖銳的指甲劃過鐵杆,季子野感覺耳畔的空氣被劃碎,心底也像針紮般刺痛了一下。而直麵魔氣威壓的她卻像是什麼都沒感受到一般, 就這麼往前走了兩步,也一掌拍在鐵杆上。
啪,聲音響起的同時,黑暗中一滴溫熱的液體打在季子野臉上。
血腥味撲麵而來,季子野明白她傷口又裂開了。
“那你要我怎樣,跪在你麵前哭,求你放了我?”
“吼。”鴉隱低笑一聲,語氣隨意,“你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 一聲嚎啕響起, 嚇得季子野一跳,過了好久,季子野才反應過來, 那句嚎啕聲是和光發出的?
他不禁皺緊眉頭,扭頭看去,就見她用手捂住臉,低低的啜泣聲從手指間流出。
季子野下意識甩甩腦袋,不會是幻覺吧,和光會哭,那個和光居然會哭?這不會是個假的吧?
他想仔細看幾眼,然而她的臉完全埋在手心,沒辦法看清她的表情。
牢房外的鴉隱怔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她這麼乾脆,說哭就哭,“你......你求我也沒用,彆以為你掉幾滴眼淚我就會放過你,話又說回來,你有這麼軟弱麼?那日你跟魔君叫板的氣勢呢?拿出來啊!”
哭聲一頓,立時轉為低笑聲。
“早說嘛,我看你也不是那種天魔,不過試試罷了。”
態度變化之大,季子野毫不懷疑她的哭聲是裝的,這麼沒臉沒皮隨口說謊的人,是她沒錯了。
鴉隱臉色一黑,暗罵了一句什麼,接著板起麵孔,厲色道:“你們到底打哪兒來的?山穀裡的家夥傳送到哪兒去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帶上些許哀傷,“誰讓你問的,談瀛洲?”
季子野看出她在故作姿態,平日的她從未有過這般語氣。而鴉隱神色未變,應該沒有看出來。
“這有何區彆?”
她的氣歎得越發重了,“怎麼沒區彆,按照曆史,你本該死在那個山穀。”
這家夥在說什麼啊!
季子野心頭一震,就要睜大眼睛去看她,腦海裡突然傳來虞世南的聲音,【彆流露情緒,看看她到底想乾嘛。】
砰——鴉隱又一拳頭砸在鐵杆上,渾身魔氣翻湧,似乎被激怒了。
“你什麼意思?按照曆史?”
“字麵意思,你,鴉隱,魔主談瀛洲手下的第一號魔相。”她直直地看著它,“那天本該死在山穀,如果我沒有阻止。”
鴉隱獰笑一聲,“老子會死在那兒?就憑一山穀的歪瓜裂棗?你知不知道魔君為那一日做了多少準備,你也不看看你們有多少人,老子帶了多少軍隊。”
她也笑了。
鴉隱的語氣越激憤,她的語氣越平靜。
“不錯,那一日你們本該全軍覆沒。”
“開什麼玩笑。”鴉隱從牙縫裡擠出話來,“老子帶兵從沒輸過。”
“所以你一輸就死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老子怎麼......”
“那兩顆舍利子,忘了?”
鴉隱瞳孔驟然一縮,似乎想起來了,“你......”
“如果我不在,沒有我和談瀛洲做交易,你和你的軍隊就會和曆史記載的那般死在山穀裡,和你的獵物同歸於儘。”
“曆史記載是什麼意思?”鴉隱的臉色越發難看,似乎碰到了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一般,眼睛眯得極緊。“你到底是什麼人?”
季子野也弄不明白了,他詢問虞世南,也沒有得到虞世南的回答,隻讓他再等等看。
她的唇角微微牽起一抹笑意,“我來自五萬年後,為扭轉曆史而來。”
季子野臉上麵無表情,心裡已是驚濤駭浪,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啊。
根據他們之前的分析,此時的時間點在談瀛洲尚未進攻坤輿界之前,至少是三萬年前。按這麼分析的話,他們確實來自未來不假。季子野不明白,她平白無故說出這話乾嘛?還扭轉曆史?扭轉什麼曆史。
鴉隱臉上的神情停滯了一瞬,似乎在理解她的話,過了一會兒嗤笑地看著她,看起來似乎沒信她的話。
她臉上沒有一點被懷疑和諷刺的尷尬,依舊那麼淡淡地笑著,就像是包容鴉隱的無知一般。
“就按你說的,你來自什麼幾萬年後,那你回來扭轉什麼曆史。”
她的話擲地有聲,“鏟除談瀛洲,助你登上魔主之位。”
牢房內出現一刹那的寂靜。
緊接著鴉隱仰頭大笑出聲,肩膀一聳一聳,抖得停不下來。
“和尚,你腦子被打壞了吧。”
季子野覷了她一眼,也忍不住思考這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