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剛從懷裡掏出留影球,不僅怔住了。
回不去了啊。
差點忘了,他已經回不去,見不到師兄了。
嗷——
不遠處突然響起刺耳的尖叫聲,又幾隻天魔衝了過來。若鹿召出刀劍,像之前那樣釘住了那幾隻天魔。
叫聲沒有停,從另一個方向響起,越來越大。
若鹿扭頭看去,就見那邊湧來烏壓壓一片黑色,全都是天魔。
好家夥,這可釘不完。
他不敢妄自成大,拔腿就跑。
然而這些天魔就像幾百天沒吃過肉的餓狼一般,緊追他不放。他越跑,圍過來的天魔越多。
沒是掉進天魔窩了吧。
若鹿擦了擦冷汗,沒敢放慢腳步。後麵少說綴著幾百隻天魔,要是被卷進去,恐怕連骨頭都吞得不剩了。
這時,這幾百個天魔陡地大嚎了起來。
下一刻,前方響起紛繁錯亂的腳步聲,地平線升出大片黑色,向四周迅速擴散開來。
前方全是天魔。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就被包圍了。
若鹿環視四周,不由得哇了一聲,“這可真是大陣勢,師兄去參會的時候,都沒這麼多攔路歡迎的人。”
不知是哪隻率先衝出來,隻見幾百道黑影閃過。
若鹿避之不迭,釘住前幾隻,刀劍也被後麵的衝歪了。不能淨化殺死天魔,這隻是一場專對他的消耗戰罷了。
他一個勁兒地躲避,不知過了多久,喘氣粗氣來。經過碧湖上的逃難,靈力和體力本就沒恢複,此時更耗得厲害。
“放開——”
上空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若鹿仰頭一看,竟然是兩個人。尖叫的碧湖乘舟的那個犯人,後麵那個一身白色僧袍,瞧著怎麼像和光道友?
她不是逃掉了麼?
那築基期的小子掙紮著要擺脫和光道友,拚命往遠處墜落。和光道友揮動蛟筋,正要去追那家夥。
就在這個時候,四麵的天魔陡然一起撲上來。
和光道友登時扭頭,和下方的若鹿對上眼神。她臉色一變,蛟筋的方向一轉,就朝他的方向甩來。
一道金鞭咻地揮來,蕩開四周的天魔。就像金燦燦的陽光一般,照得這些玩意兒無所遁形,直接化成一縷縷黑霧,消失在金光中。
這些讓若鹿束手無策的玩意兒,不到片刻就被她消化個乾淨。
若鹿眨了眨眼睛,恍惚間竟然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閃耀的金光中,她就這麼從天而降,擋在前方。
“我去,太帥了吧。”
他喃喃出聲,甚至說出平日不說的粗話。
她偏頭看他,刀裁般的眉峰動了動,“你說什麼?”
若鹿深吸一口氣,笑著說道:“和光道友,你這也太酷”
“糟了!”她臉色大變,轉頭望向遠方,“季子野!差點忘了那家夥。”
四周的天魔貪饜地看著她們,隨時可能攻上來,遠處響起刺耳的嚎叫聲,越來越多天魔圍了過來。
和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不知道這些家夥還有多少,先走吧。”說完,她一把提起若鹿的後衣領,腳下一點,躍上天魔們的腦門,一隻隻踩著,衝那凶手的方向去。
若鹿擔心天魔仰頭咬她們,握緊劍時刻提防著。沒想到她在腳下鋪了一層佛力,所踏之處,天魔無不痛嚎,彆說咬人了,爭先恐後逃跑。
“站住——”
她似乎極為生氣,麵容比往日猙獰許多。
遠處那犯人回頭望了一眼,麵上浮上冷笑,腳下更加快了。
這時,她突然停下,手臂一擺,一枚念珠飄在周身,金色的卐字閃閃發亮。她口念了句咒,念珠化作金光,在半空留下殘影,越過那犯人,唰的一下插在他麵前。
這是警告。
犯人頓了一下,依舊往前逃。
又有四顆念珠升空,都化成三尺長的金錐。一支先射過去,噗嗤一下貫穿那人的左腳腕,把他釘在地上。
他掙紮著還想逃,三支又射過去,一一貫穿右腳腕、左手腕、右手腕。
那犯人以扭曲的姿勢懸在地麵,再也動彈不得。整張臉都擰在一起,不住地悶哼喘息,似乎極為痛苦。
和光這才拎著若鹿過去,一步步走到他麵前。
“季子野,放棄吧,你以為你還逃得過我的手掌心?”她毫不掩飾語氣裡的嘲諷。
季子野咬住牙關,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又一個字,“為了個不相乾的家夥,倒這鬼地方來,你這個瘋子,不想活了也彆拖著我!”
“就是因為想活,才把你拖下來。現在,說出離開這裡的辦法,你也不想在死在這種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