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烏束右腳一跺。
湖上驟然白氣騰騰,湖麵哢嚓哢嚓作響,直徑百裡的黑柱外圍結起冰層,蔓延十幾裡。
“夠寬了?”烏束問道。
和鬱笑道:“夠了夠了。”
留影球裡也傳來幾聲笑,“和鬱,百裡的大陣,要繪製多久?”
和鬱用扇子點了點下巴,“約莫一天。”
“行!”留影球漸漸飄高。
和鬱從儲物袋取出一副高三尺的畫軸,攤在黑柱前,往外一撥,畫軸登時沿著黑柱展開,一盞茶後才從另一邊鋪過來。
首尾相接,竟然連了黑柱一圈。
接著,擺上硯台畫筆。就地往湖中舀幾滴水,放入硯台,再執起畫筆,筆尖一蘸,落入畫軸。
啪——
白紙立時出現濃墨重彩的起筆。
筆走龍蛇,行雲流水。
烏束看著這幕,一句臥槽哽在喉嚨,哪怕他不通陣法、不懂繪畫,也粗粗知道些皮毛。
這哪是畫陣啊!分明是畫畫!
烏束看了一會兒,道:“要不讓和尚在派個陣法師過來。”
“普通陣法師可沒法在三日內畫完這麼大的陣法,隻有畫師才能做到。”和鬱頭都沒抬,“死馬當活馬醫。”
這時,上方傳來衝鋒聲。
又有千百隻天魔攻了過來。
烏束把碧璽海藍寶念珠扔給和鬱,保護畫軸。
接著,他在湖麵結出一麵冰層,等天魔落在冰麵,出手把一隻隻天魔凍成冰雕。天魔的身體化為黑霧,想從冰塊的縫隙中溜出。
烏束更快一步,撤掉天魔下方的冰層,就讓它們凍成冰塊的樣子,直接沉入湖底。
借由湖水,烏束哪怕沒佛力,也對付得更為得心應手。
和鬱繞著黑柱,一路繪去。烏束跟在旁邊,保護他和畫軸。
十個時辰過後,他們重新回到原點。
首尾相接,陣法相連,筆尖離紙。
和鬱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好了?”烏束上前一看,陣法的紋路有了,不過上麵怎麼也沒顯露陣法的天道威壓。
烏束罵了一聲,抬手朝和鬱後腦勺一拍,“你小子失敗了吧。”
和鬱沒回過神來,猝不及防之下被拍個正著,差點摔倒。
“還沒完呢,急什麼。”
烏束比照陣法圖,指著畫軸,“最後一筆都畫完了。”
和鬱擺手推開烏束,從腰間解下白玉印鑒,往紙上一蓋,【和鬱】二字登時印在畫軸。
下一刻,畫軸迸射綠光。
題字上冒出綠光,沿著陣紋,一路蔓延而去,片刻過後,從另一邊蔓延而來,首尾相接。
陣光大盛,威壓顯露。
陣法成了!
烏束大笑一聲,重重拍向和鬱的肩膀,“行啊,真有你的。”
和鬱自得地回了個眼神,而後看向半空的留影球,作了個完成的手勢。
坤輿界飛舟的屏幕前。
爆發一陣又一陣歡呼聲和喝彩聲。眾人拍手稱快,對烏束同和鬱讚歎不已,更有甚者,直接對著屏幕頂禮膜拜。
屏幕內,一個個陣點接連攻破。
醉生夢死山。
白霧和黑霧纏繞交織,地上全是疏狂界弟子的屍體,四肢扭曲得不像樣,黑水從鼻孔嘴巴耳朵眼裡流出。
嚴有山握緊拳頭,徑直經過一地屍體,走到火山口,繪製和光交與他的陣法。
陣法繪製完成,才開始收拾地上的屍體。
跨界傳送陣旁邊。(坤輿界飛舟曾停泊的地方)
殷羨刻完逆向陣法後,把碧璽海藍寶念珠鑲在刀柄上,金色的佛光瞬間漫上刀刃。
下一刻,刀勢四出。
慘叫聲連連,四周的天魔全被切成片片。
這還不止,殷羨往外搜尋,大肆攻擊天魔,每一隻都切成片。
留影球落到他肩膀,和光的聲音傳出來,“彆走太遠,陣點一布置完,就要立刻開啟。”
殷羨嫌棄地拍開留影球,“知道了。”
與此同時,各個地方的陣點都在布設。
盛明華、若鹿、殺戮禪冬瓜南瓜、諸位界域代表和疏狂界弟子不負使命。
兩日後,一百零八道黑柱的逆向陣法,全部刻製完成。
屏幕前的眾人欣喜欲狂,互相擁抱在一起,口中大喊著屏幕內各個修士的名字。
“快了快了,天魔就要被趕出疏狂界了!”
“居然扛過來了!我還以為我會死在這兒!從天魔入侵的界域逃出去,這個事跡,我能吹一輩子!”
“我宣布,以後烏束前輩就是我的榜樣,我要把他的畫像掛在床頭,日日膜拜!”
“哇!我選和鬱前輩!那一手畫陣帥爆了!找道侶就要找這樣的!”
“沒人覺得和光前輩更帥嘛?沒有她,一百零八道不可能完成,我們還不知在哪兒喂天魔呢!”
“和光前輩是佛修吧,這樣肖想她,似乎有些褻瀆了。”
“聽說她們那支沒什麼禁忌,吃肉喝酒結契都行。”
“???”
“!!!”
“對不起!和鬱前輩烏束前輩,你們委屈一下,呆在下邊,我要把和光前輩的畫像掛在你倆上麵!”
......
地圖前,和光把所有的黑柱換成白柱,“魍魎準備完成,隻剩魔域。”
寧非天掀起眼皮,“鴉隱魔君?”
“不錯,接下來把它趕回去。”
“誰去?”
和光卷起地圖,“我親自去。”
寧非天直直看著她,盯了許久,笑了,拍拍衣袍,站起來。
“我隨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