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來,細細看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靈血樹是魔域特有的樹種,以修士血肉為食,吸取修士的血肉,準確來說是蘊含靈氣的血肉。”
和光嗤笑,“寄生蟲,不就和你們天魔一樣。”
“不,靈血樹講究平衡。”他把手放在棋盤,朝她招了招,“手給我。”
和光懷疑,隻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心裡權衡一番,把手放過去,嘴上做好念咒的準備。
他揪出她虎口的紅線,雙指碾磨種子,一滴滴紅色的汁液落入傷口,靈氣隨之流進體內。
傷口眨眼間愈合。
“靈血樹以靈氣血肉為食,也能治愈靈氣和血肉。靈血樹一直以大樹的樣子存在,這枚種子還是第一次見。”
他摩挲種子,眼裡劃過一絲讚賞。“栽培出種子的天魔,有點能力。”
和光回想起青行,心裡對它的警戒又深了點。
他隨意放下種子,捏起酒杯,一飲而下,把酒壺和兩枚酒杯挪到一旁,再次翻轉棋盤。
“下一局吧。”
一如既往,他執黑子,她執白子。
和光承認她的棋藝很爛,沒怎麼練習過,也對它沒什麼興趣。洲九似乎放水了,陪她下滿大半棋盤,才慢慢吃掉白子。
他像是拉家常一般,緩緩說道:“鴉隱,成了魔君?”
和光抬眸覷了他一眼,“我似乎沒和你說過這事兒。”
“吞了我那麼多手下,還不成魔君,那它也太廢了。那小子,腦子不太好,天賦確實夠的。輔佐他的天魔是誰?”
和光慢悠悠下白子,“不清楚,他身邊好多魔相。”
“是麼?”他吃掉一枚白子,“鴉隱輸得多慘。”
青行的話浮上和光腦海,據說兩萬年來積累的軍隊付諸東流。
“沒多慘,他沒大舉進攻疏狂界,大戰打響前,我告訴他你的陰謀,他一聽你的名字,嚇得渾身發抖。我又滅了他三萬鴉軍,他聽信魔相的話,及時止損。”
洲九輕笑,“那家夥輸乾淨了吧。”
和光掀起眼皮看他。
“疏狂界可是第二界域,要打這麼個大界,鴉隱肯定把王城的軍隊全帶出來了。那小子的腦子裡,可沒有及時止損這個詞。要打,就打個儘興。要輸,也要賠個乾淨。”
“你滅了他三萬鴉軍,還有百萬天魔。你前麵說,疑似酒神像主人的修士,和嗔怒禪的前輩現身,剩下的天魔定然保不住。”
洲九扯嘴笑笑,臉上浮現一抹嘲諷。
“那小子,又成了孤家寡人。”
黑子包圍白子。
不久,她就要被吃光了。
和光漫不經心地下最後幾枚棋子,“那又如何?關我屁事,關你屁事。”
“未來的事兒都說不定。”他的情緒似乎突然起來了,九根佛釘又放出金光。“在魔域,時間感覺起來很慢。兩萬年前,一個魔君失敗了。兩萬年後,又一個魔君失敗了。”
“在魔域百萬年的曆史中,不過短短兩萬年,接連兩個魔君敗北,是件影響整個魔域的事情。接下來,該有大的動蕩。”
和光直直地盯住他,“關你屁事。”
他沒被冒犯到,又道:“疏狂界之亂,恰逢天曜大戰的節骨眼,想必其他界域也蠢蠢欲動吧。”
和光心裡蹦出不好的念頭,“魔域的其他魔君也蠢蠢欲動?”
他笑笑,一連吞掉好幾枚白子,“和光,這是個好時候,正處百萬年的轉折點,你該慶幸,你位於風口浪尖的頂端。”
和光一邊思考他的話,落下一子。
手指正要抬起,指尖突然觸摸到一抹冰涼。他的手指按在白子另一邊,與她指尖對指尖,強硬地把棋子推到另一節點。
“下這更好。”
和光低頭一看,若是下在原來的地方,直接輸了。下在他指示的地方,還能撐久一會兒。
她揚眉瞧他,笑了。
抵住他的指尖,又把棋子推回原點。
“我就想下這兒。”
她起身,隨意扔下一句,“多謝指教。”又摸出一壺酒,推過去。
他笑笑,似乎不在意,撿起棋子,一枚枚扔回棋甕。
他剛把一枚黑子扔回甕。她立時抓住他的手腕,把那枚黑子撚出來,吹了口氣,棋子瞬間變成靈血樹的種子。
“差點忘了這個。”
和光笑著收起種子,轉身離開。
大門關上之刻,洲九抬起手,指尖溢出一縷魔氣,正是種子主人的魔氣。:,,.